明惠的卧室外有个守门的丫头,是管家新买来的,名叫翠竹,在门外问了一句,“大小姐,您还没睡吗?”
“我就快睡了。”明惠推开申佑铭。
“要奴婢进来陪您吗?”
“不了,你就睡在门口,我有事会叫你。”
“是,大小姐。”
申佑铭松开明惠,“最近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你什么时候迎我过门?”
“当然是等到我将赵三郎这个大麻烦解决之后。”申佑铭微微眯眼。
“你小心些,他这人心眼真的很小,要是想要报复我们,那就麻烦了。”
“不怕,先让他拿出和离书,然后我才能迎你进门。”申佑铭又一把抱住明惠。
“你怎么穿着夜行衣?”
“我会一点点功夫,爬爬你的窗子只是小事一桩。”
明惠娇嗔道:“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当然不是,我发誓就爬你一个人的窗。为了你,连你堂妹,我都舍弃了,你还不信我吗?”申佑铭在她脸上亲了亲。
“谁知道呢,男人变心总是特别快,喜欢你时一副样子,不喜欢你时又是一副样子。”
“你又不信我,该罚。”申佑铭将她抱上床。
“不行,我的丫头会听见的。”
“那我们轻点,谁都别发出声音就好。”申佑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二人悄悄被翻红浪,又刺激又压抑。完事后,申佑铭依依不舍告别了的新上人,从窗户跳出去。
翌日上午,赵三郎又来傅家请安,傅老夫人和郭氏接见了他,他执意要见明惠。明惠很不耐烦,便去了前厅。
“明惠多日不见,天气渐渐冷了,你要多穿些。”
“赵允程,你什么时候把和离书给我?我在船上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明惠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你不是已经纳了一个十分美艳的小妾吗?为什么还要盯着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赵三郎又一次失望而归。
腊月初七是个宜祭祀的好日子,申佑铭约赵三郎一起去城北的道济寺烧香,赵三郎欣然前往。
道济寺的后山有一方温泉,清水泠泠,时常有香客在附近凉亭赏景。哪怕是冬天,温泉边还有绿色植物郁郁葱葱。
赵三郎和申佑铭坐在凉亭里对弈,半个时辰后,申家来人请申佑铭回去,赵三郎不急着回去,想在这里散散步。
只见温泉氤氲雾气中似乎有个身影,赵三郎走近一看竟然有个姑娘坐在泉边洗脚,非礼勿视,虽然只见姑娘背影,赵三郎飞也似得逃走。
“救命。”
赵三郎还没跑远,就听见呼喊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赵三郎还是决定回去一看,果然那姑娘一头栽进温泉里,这温泉并不浅,而是有些深而广的。
“救命,求你了。”
赵三郎还是跳了下去,救起这位落水的姑娘,帮她将腹腔中的水按出来,又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少女姣好的身材被湿透的衣物印衬得凹凸有致,赵三郎转开头,“姑娘,你家人在哪儿?我去找。”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敢问您的名字?我好让家人登门拜谢。”
“不必谢,姑娘就当没有这回事。”赵三郎确实不想让她道谢,这事若是传出去,他恐怕就得娶这位姑娘,先不说他心里爱着傅明惠,就算人家姑娘也未必想嫁他。
这位姑娘姓段,是卫城书香门第之一,段家祖上有位礼部尚书,致仕后在卫城隐居,她就是段大人的孙女,最小,家族排行第九。
赵三郎找到段家下人说明情况,段家人接走了段九小姐,赵三郎也偷偷跑了。
巧合的是,段大老爷和申佑铭的父亲是同窗好友,二人一起在申府书房中聊天时,段大老爷说了这事,忧心忡忡。小女儿出了这事,想找那位救人的恩公,可是却不知道是谁。
申佑铭适时出现,假装无意,问了问事发时间。
“伯父,还真是凑巧,那天道济寺中,我与一位朋友赵三郎相聚,因家中有事先走一步,只留赵三郎一人在凉亭中,会不会是他救了令千金又默默离开?”
申佑铭的话让段大老爷看到了希望,连忙追问赵三郎是个什么样的人,申佑铭自然是夸奖一番。
几天后,段家突然来人上门提亲,赵夫人一脸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媒人说了中间原由,赵夫人喜滋滋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赵夫人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脸上笑开了花,“这段家可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多亏我们赵家祖宗庇佑。”
一旁的赵嬷嬷提醒道:“夫人,咱们三少爷还未出和离书,那傅家?”
“和离书有什么难出的,等晚上悄悄去三少爷书房,将他印章拿来盖上就成,明早就送去傅家。我今天就跟媒人说过,允程是自由身,前头有段姻缘,可惜儿媳妇不好,我们两家和离了。”
“三少爷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答应吧?”
“这有什么,他不答应也没事,反正我们已经悄悄将和离书送过去了,再说那傅明惠也不喜欢我这儿子,巴不得要和离书。”赵夫人说道,“我儿子这么好,他们傅家真是有眼无珠。”
晚上,赵夫人拿到赵允程的印章在两份和离书上都盖章,然后藏好,明日一早就送去傅家。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已是子时,赵三郎才回来,赵夫人在他卧房中等着。
“母亲?母亲等我到这么晚,都是儿子的错。”赵三郎见母亲等他到这么晚,有些过意不去。
“哎,你毕竟是我养大的亲儿子,看你这么消沉,我心里很难过。那小妾不是挺美艳的,你怎么也不喜欢?”
“是我好友佑铭硬送的,我不好拒绝,我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
“我知道了,是大家闺秀。”赵夫人眼睛亮了,“今日有户不错的人家上门提亲,他家可是诗书传家的正统门第,他家小姐长得温婉可人、知书达理,正是你喜欢的那种。”
“母亲,你胡说什么,我已经成亲了。”
“不,你已经和离了,你是自由身,我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赵夫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母亲,您怎么这样?我不可能娶那位小姐的。”
“不娶?那你为何在道济寺救人家?段九小姐哪里比不上傅明惠?她的画像我都看过了。总之这门亲事,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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