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府中丫头大都是京城带过来的，还有的是在这辽城当地买的，也就这么一个端茶递水的丫头是这种长相的。”
“如此便好，都督夫人，咱们走南闯北的商人，见识的多多了，有些异域长相的姑娘要防着些，通常身份都不简单，或是从北戎国来此诈骗钱财的，或是搞些巫蛊之术魅惑人心倒弄钱财的，总之要小心。”
“多谢张老伯提醒。”明婵颔首。
这四位商人也没有逗留多久，三天两夜，其中有一天晚上，秦梓鸣招呼他们去酒楼一起吃饭，算是见一面，毕竟是明婵的舅舅的朋友，秦梓鸣没有一点做官的架子，照例见了他们，让他们很是欣喜。
见面之后，四人从秦梓鸣那里拿到了出关的文牒便离开北疆，秦梓鸣似乎还安排给了他们一些别的任务，他没有细说，明婵也就不问了。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这种分寸，明婵把握得很好，适当的时候，秦梓鸣总会告诉她的。
除夕这天，京城送来了几车赏赐，是圣上赐给驻扎边关的将士们的，秦梓鸣也得了一车，命人送回大都督府邸。
这些东西都是封干的吃食，还有上好的蚕丝被、棉衣、棉裤以及厚实的披风，进贡的酒。
同样收到赏赐的还有松山公府齐家和冯大将军。
大雪下得纷纷扬扬，大年初一的早上，松山公府的女眷们带着孩子来给明婵拜年，如今这里的世家只剩齐家，还有些官职不高的武将家眷们也来给明婵拜年。
明婵笑着给孩子们派发红包，各家女眷们都喜气洋洋的，很是高兴，上午阳光明媚，雪也停了。
午膳本该摆在花厅中，但今日女客众多，于是就摆在花园里，梅香阵阵伴随着食物的香味，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一张张小方桌被摆了出来，上头的菜上得都一样，一家女眷坐一张桌子，整个花园里倒也坐得下。
“诸位夫人快些吃吧，过一会儿就都冷了。”
“都督夫人不必着急，今天这日头，估计要冷也得等个半盏茶。”齐夫人笑道。
“大都督府中的伙食真是好，厨子是京城来的吗？”另一位副将夫人问道。
“京城的厨子只跟过来一个，有时候我身边的丫头也能打打下手。”
明婵说的是她身边的云喜、云香和云画，这三人早年是舅母乔氏身边的丫头，既会打算盘也会厨艺，毕竟柳家做生意出生，做的最多的还是吃食上的生意，在调教丫头方面也往这方面调教。
“还是京城的丫头好啊，不但精致做事细腻，本事也多。咱们府上做菜的都是婆子，只会北疆本地的菜式，都是大老爷们吃得惯的牛羊肉，一些新鲜时蔬，咱们都吃不到，顶多吃吃大白菜，每天都是换着法子烧的大白菜。”齐夫人吐槽道。
“酸辣白菜这道菜，我挺喜欢的，每天都吃不腻。”松山公世子夫人江氏说道。
“世子夫人您怀孕了，当然喜欢这口味，像咱们这种天天吃的，简直就是闻到味儿就想逃。”
众人闻言一起笑。
“这个年一过，咱们就得抓紧时间做些事了。毕竟北戎国一直驻扎在护城河对岸按兵不动，委实奇怪。”松山公夫人说道。
“确实，以往打仗都是北戎国先进攻，这次怪了，他们驻扎了许久不见动静，不知是要干嘛？搞得我这心里头慌慌的。”
“可不是吗？听说北戎国的人还会搞些巫蛊之术，挺吓人的。”
众夫人你一眼她一句的，说得有板有眼。
松山公夫人笑道：“哪那么邪乎，子不语怪力乱神。真要那么厉害，还打什么仗，他们在北戎国里天天扎小人，不就完了？咱们别怕，顶多一起上战场，北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众夫人又叽叽喳喳说起别的话题来，明婵觉得这些妇人也挺有趣的，一会儿悲观一会儿乐观。
大年初二天还没有大亮，就有消息说，北戎敌军打来了，一部分正在渡护城河，另外一部分竟然从辽城西门外进攻。
辽城西门一直严防死守，北戎大股兵力进攻西门，老百姓们还是照样起早在城中摆摊卖早点，该上早集的仍然上早集。
大都督府的婆子们早上去采买水果、新鲜肉禽蛋，就见一切如常，回来啧啧称奇。
“外头说了，西门那里在打仗，但是大家一点都不慌张，街市上还是热热闹闹的。”小五从大厨房回来，就说起八卦。
“我也听说了，北疆本地人都是不怕打仗的，早前跟北戎打的时候，朝廷派的兵不多，都是北疆本地民兵上的，所以当时这里的六大世家都有自己的兵力，就是这个原因。那些在街上摆摊的老女老少，据说也是身上带刀的。”云香一向管理府中大厨房，听到的八卦也多。
大家七嘴八舌的，清荷也凑过来听，“咱们北疆是挺团结的，所以北戎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破防过。”
“清荷，你也是北疆人？我还以为你是关外人呢。”小五说道，她听大厨房的婆子说，清荷这种长相十有八九是关外人士。
“哪里，我娘是关外人，但我爹是北疆人，我从小在北疆长大，就是长相上有些跟大家不太一样。”清荷解释道。
这天开始，城中百姓都纷纷做起了靴子，靴底必须厚实，靴筒内壁还用兔毛镶着，里面的鞋垫也是厚实的棉花垫，这些军用靴都是给前线战士们的。
数量庞大，总共十六万双靴子，大家一起做，大多都是城中女人们的活计，就连官家夫人们也都帮忙做起来。
明婵还提议给士兵们做护腕和护膝，于是，所有人都加入了给士兵们做衣物的活动。
大年初五的晚上，明婵也没有闲着，正在缝制护膝，云喜等人也是，一旦有空就做这些东西。
秦梓鸣早出晚归都是在卫所，要不就是在西门那里盯着，已经三天没有换洗衣裳，今晚抽空回来洗个澡，换身衣裳。
“你吃过晚膳了吗？”明婵本以为秦梓鸣又要子时才归，不曾想，今晚倒是早了些。
“吃过了，我回来沐浴更衣，都几天没换了。”
热水都是准备好的，云喜几个手脚快，备好了热水，秦梓鸣就进了净房。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你别做这些针线活，小心眼睛，我不想你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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