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人，我们没有丝毫线索可以展开追索。”林竹溪默默想着：“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我们只是在逻辑里找到了他的踪迹，却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的身份！”
“等等曹猛吧。”我同意林竹溪的观点，只能点头说道：“这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最需要他作证的时候，反而跑掉了！”
“他当然不可能跟你一样的立场~”大家一起笑起来。
朱一韦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案子到最后，或许会变成一桩悬案。其一，曹猛不愿意、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其二，曹猛不会轻易承认他犯下的罪行。我们现在并没有足够的有力证据，能够指证他的罪行！”
“我们要做的就是推动案件变得清晰，至于结果怎样、现在都是未知数。”
林竹溪说道：“其实这次的案件，本来给我们侦破的余地就不多。埋骨坑里的两具尸体，没有任何直接的线索，我们把案件推动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做得很好。”
“我感觉这个案子跟我们之前参与的都有点不一样，很多过程靠的是推理。”金仙灵说道：“也就是说，即使一切都正确，也缺乏足够有力的证据。”
“这样的案子，很多变成了悬案。”林竹溪无奈点头：“每年都会有这种没有头绪的案子，最后成了死档。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
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再继续新的调查。向曹猛的公司查询了一下，曹猛几个已经坐上了北上的列车，明天上午就能返回省城。
更晚的时候，丁卫宾从医院回来、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雷莹的情况很严重，眼睛被高度灼伤，估计双目失明已经成了定局。至于脸部皮肤、等到伤势稳定之后可以通过植皮的方式尽量恢复，但是肯定无法完全恢复自然的皮肤。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对雷莹既同情又厌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在她还有一个好丈夫，相信即使她变成重度残疾，肖晓军也不会抛弃她，会很好的照顾她。
“这都是什么狗屁事情！”朱一韦低声怒骂一句，摊摊手看看我们：“这次过来有种很挫败的感觉。过去我们调查案子，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根本没有这次这么纠结！”
此时我们正在屋子里聊天，就像在拉家常。
林竹溪无语苦笑说道：“所以干刑侦的人，总是背负着很沉重的心理负担。我们见过的这种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界定善恶对错的边界，最后都是以悲剧结尾。只能说人类的情绪是世界上作难把握的东西，它的力量爆发出来，往往能够摧毁很多美好的东西。”
“赶快结案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下。”金仙灵柔弱说道：“下山以来，真是入了万丈红尘，见到了前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各种俗事。”
“你要不要回山去休息一下？”朱一韦问道。
“不！”金仙灵倔强摇头：“你我都是道门弟子，你能扛、我照样能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下午两点，当曹猛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看上去比原来憔悴了很多，看来高强度的旅途生活也让他遭了不少罪。
“你说你好好呆着就行了，干嘛非要畏罪潜逃！”金仙灵不满说道。
曹猛急忙分辨：“同志，说话一定要将证据，要负责任！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们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放下数额巨大的生意回来配合你们调查！”
曹猛的态度完全符合我们的判断。
林竹溪冷笑一声，让曹猛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算是开始了正式调查。周正作为记录员在旁边记录，我们四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作为旁听人员列席。
林竹溪冷冷盯视了曹猛片刻，直到看着他心虚低下头去，这才忽然问道：“陶远是谁杀的？”
“啊~”曹猛吃了一惊，抬头看了林竹溪一眼，脸上的惊惶之色一闪而过：“陶远……谁是陶远？”
“就是那个缠着肖晓军不放的陶远，就是那个被肖波澜对付过两次的陶远，就是那个被人剁碎的陶远！”
林竹溪厉声问道：“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我~”曹猛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无意识的抬手擦了擦，闪烁说道：“林警官，你问的太突然了，我对这个陶远……”
“要不要把你放出去，然后放风说你交代了真正的凶手？”林竹溪冷笑一声：“就看你本事够不够大，能不能躲过他的追杀！”
“不要！”曹猛惊恐大叫：“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逃走？我现在不问你做了什么，只问你知道什么！”
林竹溪紧逼问道：“如果我这么放水你都不给面子，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你要非往人民的敌人那边靠，我也很想送你一把。我对你其实很不感冒，尤其是你那么对待恩人的儿子，想想有多少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
“肖波澜对我就像一条狗！”曹猛怒叫起来：“我在他手下受了多少气！他的儿子现在落难了，受点气有什么了不起？我为什么要帮他，又没有人要他的命！”
“陶远不是就想要他的命吗？”林竹溪冷笑说道：“顾久民不是在讹诈他吗？路明星不是在搞他的老婆吗？这仅仅是受气的事吗？这是有人在犯罪！”
曹猛沉默了。
“谁逼着你去做事的？”林竹溪问道：“你要是说出他的名字，我算你戴罪立功。”
“林警官，你也不要诈我。”曹猛抬头苦笑，看上去狼狈又悲哀：“没有实证的事，让我自己承认没有可能。你要是问我做了什么凶案没有，那就是没有。”
“说说你知道的。”林竹溪早有预料，不再追问曹猛自己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陶远被杀死碎尸的？”
曹猛低头不语，看得出他在进行着紧张的心理博弈。林竹溪也不催促，坐在桌子后面盯视着他，耐心的等着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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