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肖波澜巨大的恩惠。”金仙灵补了一句。
“跟肖波澜关系密切。”林竹溪又记上了一条。
“能够方便的接触到炸药。”朱一韦说道：“既然是矿工的话，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判断吧？”
“与炸药有关。”林竹溪在纸上写着。
“不爱说话，有自己的主意？”洛晴不确定说道：“反正给我的印象是这样，一个到处跟人逗的人，做不下这么彪悍的事情。”
“性格沉稳，甚至有些孤僻。”林竹溪又记了一条。
“就这些吧？”我建议说道：“如果再细的话，范围内未必有合适的人选，还要倒回来进行排除。”
林竹溪点点头、拿起电话拨通丁卫宾的号码，让他去矿上拿昨天下午矿工排班表，把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休息中的人员名单送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丁卫宾匆匆走进来，手里捏着几张纸。
林竹溪请他在桌边坐下，接过他手中的纸片细看说道：“丁科长，你在矿上干保卫科的时候，肖波澜还在吧？”
“是啊。”丁卫宾点点头：“我在保卫科干了小五年了，肖波澜去世是这一两年的事。我们虽然不算特别熟，但是也打过不少交道。”
“矿上的事情，你知道的也不少吧。”林竹溪问道。
“嗯。”丁卫宾点点头：“干我们这份工作，就是包打听、啥都管。有些事就算我们不想知道，它也会往我们的耳朵里灌。”
“那我跟你了解一点事情。”林竹溪递给丁卫宾一支笔：“你把你知道的、这份名单里跟肖波澜关系很好的人划出来。”
“我试一下啊，未必很全。”丁卫宾接过纸片，在上面划起来。
他一连划了二十多个人名，这才说道：“我划出来的，都是跟肖波澜的渊源比较深的。要说受过肖波澜好处的，那可就多了！”
“矿工里面方便接触火药的是什么岗位？”林竹溪问道。
“除了库管，基本是就是一线采煤队的队长副队长这些。”
丁卫宾说道：“再就是具体在矿底下爆破的爆破手。现在矿上对火药的管控非常严，普通的采煤工都没有机会接触火药。”
“好。”林竹溪点点头：“爆破手我们排除，他们只是操作者。库管我们也排除，回头我们在去调查他们。你划出来的这些人，哪些是队长副队长级别的？”
“那就是这几个。”丁卫宾又划了几下：“这三个，两个采煤队的队长、一个副队长，他们昨天都在倒休。”
“这三个人里面，谁的性格比较沉稳，平时不爱跟人逗闹这些？”林竹溪问道：“就是不言不语心里做事那种？”
“那就是他了，王光明。他是采煤一队的副队长。之前肖波澜是采煤一队的队长时，王光明刚刚接了父亲的班、进了采煤队。”
丁卫宾惊讶看了林竹溪一眼，伸手指了指纸片上的一个名字：“当时矿底下发生了塌方事故，肖波澜为了救王光明，把他推出来、自己的腿被煤块压住，后来才成了残疾。”
“还有这一段渊源。”林竹溪点点头：“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老实人，厚道人。”丁卫宾想了想：“他不言不语不爱说话，但是技术很到位。平时做人上不善于交际，肖波澜没有少帮他。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王光明跟肖波澜关系很密切。”
“可是肖晓军后来吃了亏，他也没有出面帮忙。”林竹溪摇摇头。
丁卫宾说道：“这事不能怪王光明，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采煤队副队长。连曹猛这样吃得开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他能做什么事？”
“我明白了。”林竹溪问道：“你把王光明的地址给我，我去了解一点情况。”
拿着丁卫宾提供的地址，我们来到另一片破败的职工居住区。来到一个陈旧的院子前，我们看到一个女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自制的咸菜条子。
看到有人进来，女人惊异抬头问道：“你们找谁？”
“这里是王光明的家吗？”林竹溪问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过来找王队长了解一点情况。”
“光明上班去了。”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是二十四小时倒班的，今天上午正好轮到他的班，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才能下班呢~”
“真是很辛苦……”说着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火药枪，朝着空地啪的打了一枪，冒出一股子火星子。
“你这臭孩子，告诉你不准玩儿火药！”女人怒骂一声：“给我滚回屋子里去写作业，看看你现在考试才打多少分！”
小孩飞快跑回去了。
我们几个交换一下眼色，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调查下去。刚刚准备告辞，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吵声。有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已经来到了院子外面。
几个满头煤灰的工人冲进来，声音里带着哭音：“大嫂，出事了！煤矿下面塌方了，光明哥他……”
“怎么了~”女人身子晃了晃，在院子里踉跄了几步，勉强扶住了一堵矮墙：“光明他上来没有？”
“没有！”一个矿工大哭说道：“下面情况不对，他把我们都一个个推出来，可是等他要出来的时候，里面忽然塌了！”
女人身体向后仰倒，已经背过气去。洛晴和金仙灵飞快冲过去扶住她，开始对她紧急施救。
“现在情况怎么样？”林竹溪拿出自己的证件晃了一下：“有没有展开急救？”
“救护队、医院和保卫科的人都已经去了，现在正在抢救！”那报信的矿工哇哇哭起来：“可是……”
“好了，不要哭了。”林竹溪看看四周：“去找几个邻居过来，帮忙照顾孩子和王队长的老婆。其他人、我们现在就去事故现场！”
晚上九点，王光明的遗体被挖了出来，现场一片哭声。我们黯然站在圈外，看着悲恸的人群，心里像是压着沉甸甸的铅块。
丁卫宾来到我们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惊惶的表情：“林组长，市里有消息传来，雷莹……她在医院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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