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是有的，但是打击这么大、我们也有点诧异。”
孙振忠默默点头：“按道理讲，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些吧？而且常荣已经死了，拿自己的性命给他陪葬……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地方。”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吧……”我其实对整件事情有所猜测，但是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胡乱猜测。
尤其是这种跟证人沟通的事情、更要谨慎小心，不能给他们某种暗示或者让他们产生某种错觉。
“黄国玫一直没有孩子吗？”我继续问道：“她跟自己的前夫结婚几年？都没有一儿半女留下？”
“唉。”孙振忠叹了一口气：“黄国玫丈夫的事，我是后来才听说的。我分配到印刷厂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
“嗯，说说你知道的吧。这件事在印刷厂你是最清楚的，我们的调查只是为了弄清楚某些原因，目前为止还谈不到罪案这一块。”
我微笑说道：“即使将来案件有什么变化，我们也会根据事实和证据来作为依据，不会因为一些传言就牵扯到别人。”
“黄国玫的丈夫叫张芮峰，是和常荣同一批进厂的。”
孙振忠点头说道：“张芮峰是个老实人，为人非常厚道。他是技术员出身，工作踏实肯干，当时是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那时候的常荣还默默无闻，比起张芮峰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那后来怎么样？”我们都被孙振忠的描述吸引，知道整件事的背后肯定还有非同一般的情节。
“后来黄国玫进了厂，也是当时的风流人物。”孙振忠继续说道：“她看到了张芮峰的潜力，主动倒追张芮峰，最后两人结婚成了两口子。”
“算是个不错的结局。”朱一韦点点头：“后来呢？”
“张芮峰不会钻营、做人诚实不会搞事。”
孙振忠苦笑一声：“黄国玫是个不安分的人，没多久就起了外心。常荣是个小人，但是会哄女人开心、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歪门邪道上。可就是这样的人，反而让黄国玫心生爱意，两人私下里就混到了一起！”
“真是冤孽！”金仙灵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谁对谁错，张芮峰可惜了。”
“就是啊~”孙振忠跟着我们叹息一声：“接下来的事，更加让人气愤。厂里要提拔精英骨干，本来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张芮峰。可是常荣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法子和厂里的几个实权人物有了不一般的关系，还和供应科科长的女儿何育英谈上了对象！”
“是不是还和厂办的一位老大姐有了不正当的关系？”朱一韦问道。
孙振忠吃了一惊：“这事你们都知道了！确实是、当时的情况十分奇怪，好好干活的人被挤下去，偷奸耍滑、胡作非为的人反而被提成了干部！”
“张芮峰肯定很气愤了吧？”洛晴问道。
“并没有。张芮峰是个厚道人，他觉得当不当官无所谓，好好干活就行了。”
孙振忠苦笑一声：“没想到常荣上去了，张芮峰没有得势，黄国玫顿时一反常态。原先还算过得去、能和张芮峰凑合着过，现在觉得张芮峰没了指望，每天不是吵就是骂，弄得张芮峰没法过活。”
“大不了离婚嘛！”金仙灵愤怒说道：“这样的女人留在家里，迟早是个祸害！”
“黄国玫一心想要嫁给常荣，可是常荣为了往上爬、还要追求何育英。”
孙振忠摇头说道：“但是常荣还想跟黄国玫鬼混，就劝着黄国玫不要离婚、先占着张芮峰老婆的位置。这样可怜的张芮峰，就一直当了几年活王八！”
“太可恨了！”洛晴脸色不善说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这就不好说了~都是家务事，并没有第三者在场证据。突然有一天张芮峰就死了，说是心脏出了问题猝死、可是张芮峰并没有心脏病！”
孙振忠为难说道：“张芮峰也是外地分配来的，家里没有什么人。黄国玫说怎样就怎样、常荣又上下钻营疏通，就那么糊涂把他的尸体给火化了！”
“这不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嘛！”金仙灵愤愤说道：“可惜没有武松！”
“这只是传闻，没有证据的事。”
孙振忠再次强调一遍，继续说道：“自那以后，黄国玫和常荣算是彻底混到了一起，就像是常荣的小老婆。她原来在车间里，慢慢的常荣把她调到车间办公室，又调到了企划科，成了脱产干部。”
“他们两个现在关系怎么样？”我找个话缝问道。
“这些年不如以前了。”孙振忠说道：“一来黄国玫年纪大了姿色不如以前，二来常荣又瞄上了厂里的年轻姑娘，跟黄国玫两个就淡了。黄国玫找常荣闹过几次，都是好一阵然后又疏远。”
“她还闹，真是不知廉耻。”金仙灵不满说道。
“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们不是普通群众。”
我看了一眼金仙灵说道：“我不是跟你一样气愤不已，可是我们是在调查案子，不能跟着孙科长反映的情况闹情绪！”
大家都笑起来。
孙振忠笑道：“这种情绪完全能够理解。说老实话，常荣在印刷厂的民愤很大，他能够作威作福到今天真的让人难以理解。要不他死了卫明放鞭炮，其实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像心上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
“裴云飞……”我斟酌词语问道：“他在常荣的事上陷得深不深？”
“小裴也算是倒霉。”孙振忠摇头叹息：“不知怎么的他就和常晓丽谈了对象，还入赘到了常家。本来好好的一个优秀大夫，还得替常荣做下的孽擦屁股！”
“怎么说？”我惊讶问道。
“常荣搞女人，不定就搞出什么事情。”孙振忠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那些女人常荣都弄到小裴那里去给他善后，唉……”
“这可真是……”我和朱一韦交换一个眼色，都看到了对方的无奈。我又向孙振忠问道：“那群众反映的常荣手里有人命，指的就是张芮峰的事吧？”
“嗯。因为这件事，黄国玫其实在厂里也抬不起头来。”
孙振忠点点头：“只不过到了那种程度，就只能死皮赖脸活着了。可是这回她忽然就死了，我们也有点诧异。你说那么多年都顶着脸皮活下来了，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得脆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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