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管，李主管！"
李若素站住，喊她的人是那个光头男人，他的笑容比刚才更谄媚些。
"有事吗？"李若素巴不得快些找沙发躺下，她已经快要晕倒了，可以相见此时她的表情是多么僵硬冰冷。
光头男人好像不在意她的冷漠，反而笑得更深，姿体语言更丰富起来："今天谢谢你了！我原本就准备了两份标书，可是他们不让我一次投两份。"
"倪创是最讲究公平的地方，你的标书虽然代表的是两家公司，可占用的名额是两个，这会影响别人的机会。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个乌龙，我也不会同意你用两份标书参标。之所以同意这件事，也是为了公平二字。所以，你不用谢我。"李若素说完就要走，她并没有打算跟他纠缠。
"您等一下！"光头男人抢先一步拦在她前面，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谢谢您。说实话，我参标很多次了，可每次都是陪跑，我实在很想跟贵公司合作，我真的是诚意满满的。"
李若素心生厌恶，身体又实在难受，便冷声道："要想中标，多多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少花心思在别的渠道上。如果没有好的方案，哪怕你投两份标书也是没有用的。"
这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供应商说，是有点煞面子的，光头男人遭了她的数落，又不敢随便生气，只红着脸，像便秘一般。
宁可及时赶到，对光头男人道："张总，来了这么多会也该知道规矩吧，开标结果在三天后会通知你们的。我们公司内部有风控，你这样纠缠李主管，会连累她被怀疑的！"
宁可说的也是真话，光头男人虽然心里不爽快，但也无可辩驳，便知趣地走了。
宁可把她扶到办公室，因为她脸色实在难看，便问是否需要带她去医院。李若素摆了摆手，她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此刻她好想念她温软的大床铺啊。
"刚才叶星和艾米说，虽然事出有因，可临时加标书总是不合理的，这件事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宁可担忧地说。
"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凌晨伊，让她处理吧。"李若素闭了闭眼又补充道："那些人要是在背后说什么，你就告诉他们，倪创口口声声说要公平，这就是公平。否则，让其余四家供应商承担这个错误才是倪创失掉了风度。招标会设下要求要五家以上，不过是想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这并不会产生关键性的影响。我们是使用人，我们有这个发言权。如果说风控有意见，叫他们来找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宁可出去后，李若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温软的毛毯中包裹着，身上的冷意消散了不少，只是头依然晕眩。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很陌生，这是——一间偌大的，简洁的，精致的——办公室。
黑色办公桌前，银色电脑屏幕前，坐着的男人是——倪洋！这里是倪洋的总裁办公室！
她呼地坐起来，视线有些模糊，倪洋戴着耳机，他似乎对着电脑在说什么。听了一会儿，她才知道他在开视频会议。
白色墙面上有一个欧式古典挂钟，时钟显示是晚上八点，她从下午睡到了晚上！她从自己的办公室睡到了总裁办公室！宁可去哪了！
正当她还在思索"我在哪？""我是谁""我该怎么办"这一系列问题的时候，倪洋已经结束了视频会议，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她本能地往后躲，可身后就是沙发椅背，他的手臂足够长！
"嗯，还好没发烧。"倪洋舒了口气，道："饿了吗？过来吃饭吧！"
他把李若素拉起来，走到办公室的另一侧，一张不大不小的白色四方桌上，摆满了几个保温瓶。
倪洋熟练地旋开保温瓶的盖子，三菜一汤，都是清淡而有营养的菜式。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家私房菜的餐厅打包来的，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所以我让他们用保温瓶装着。"倪洋的声音很温柔，他所有的安排都很周到，言辞间都是对她的照顾。
可是，他们？他们是谁？李若素警觉地看着她，在她昏睡的四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被人从楼下办公室不动声色地移动到这里的？还是说，根本不是不动声色，而是大动干戈？一瞬间脑海中已脑补了很多很多的画面，她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我立刻请医生过来！"倪洋说着站起身拿起电话，吓得李若素抓紧他的手，急道："没有没有，我没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倪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道："真的没事？你的脸色很难看诶。"
"我——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李若素支支吾吾道。
倪洋想了想，这才明白她表情里的意思，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李若素心里更焦急了，煞白的脸色泛起了紧张的红晕。
"真话就是，我抱你上来的。"
"什么！"李若素感觉脑袋里神经系统被这句话击中，陷入紊乱，她只觉得眼冒金星，这感觉比下午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可怕！
"被总裁宠幸是多少女人的梦想，你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总裁大人！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女人，我好不容易在公司里证明了我自己是有能力的，你这么一弄，我成什么了？总裁情妇？还是靠出卖自己谋取利益？"李若素连珠炮似的，说话连气都不带喘一下。
"瞧你这么有劲我就放心了，别再让我看见你病殃殃的样子。"倪洋慢悠悠坐下来，给她盛了一碗汤道："好好吃饭，我告诉你真相。"
李若素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
她乖乖地坐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吃了一碗饭，按照倪洋的要求喝了一碗汤。倪洋始终笑盈盈地看着她，他似乎很得意。他终于可以抓着她的小辫子逗她玩了！
"好了，你告诉我吧。"
倪洋检查了一下桌上的保温瓶，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空。他满意地点头道："以后好好吃饭，穿暖和点，别再着凉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
"放心吧，我抱你上来的时候，公司里所有人都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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