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方华创的出租车上，顾粥粥望着窗外，发着呆。
她怎么会不明白裴潜的话呢？
她不是傻子，裴潜说的，她全想过。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明明已经无数次说服自己，就算没有说服的时候，她也强硬的让自己不去继续想，开始着手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自己骗自己了。
那些话可是裴潜说的啊……
裴潜和祁臣是什么关系？
他说的话，太有说服力了。
他让她，怎么相信，他只是一时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
千方百计地走到这一步，但是最后，世界却和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顾粥粥其实也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总是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
现实又不是小说，哪里来的那么多算计？何以见得祁臣就一定把她从头算计到尾了？
毕竟，他们两个之前可以说是素不相识！
各种各样的感情狗血八卦戏，她自然也赶时髦看过，她并非对里面的人有什么反感或是偏见，只是觉得，那种充满阴暗的世界离自己应该是很远很远的。
可是，这一次，裴潜的态度已经是很明确了。
祁臣在背后，做了很多，那种让人感到恐怖的计划，然后一步，一步的，将人陷进去。
顾粥粥这样想着，叹了口气。
真像是一出悲情电影，电影虽然高于生活，却也源于生活。
若是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算计，电影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剧情和灵感呢？
出租车将她带到四方华创的停车场，她取了车，直接开回家。
“饭饭，今天怎么这么早？”
回到家，推开门，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白小菲诧异的声音。
顾粥粥抬起眼，白小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手里抱着爆米花，侧着头，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
“什么叫这么早？”她勉强一笑。
“因为你最近回来都很晚啊，这会才8点不到就回来了，我当然吃惊了。”白小菲耸耸肩。
“今天没别的事，吃了饭就回来了。”顾粥粥换好鞋子，不想让白小菲看出异样，强做镇定的上了楼。
回到屋子，她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直接去了屋子里的洗浴间。
白小菲家的洗浴间通体全白，白色的大理石瓷板和白色的花纹瓷砖，洗浴间靠里的位置，有一个单人浴缸。
顾粥粥将水注满，泡进去。
水温有些烫，刺激的皮肤有些疼。
她是故意的，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让她的大脑清醒一些。
其实水温高些也没什么，一开始虽然难受，但等皮肤习惯了这个温度后，就很舒服了。
顾粥粥闭上眼，脑袋空荡荡的，神情稍微有些恍惚，将她思绪唤回来的，是手机悦耳的铃声。
她慢慢睁开眼，伸出手，擦干，将浴缸旁放置的手机拿起，微微一怔，是裴潜。
看着手掌中的手机——顾粥粥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她很清楚，裴潜这通来电，应该是要给她道歉吧？
他总是这样，如果惹得自己不开心了，会在第一时间弥补。
换做以往，她肯定也会借势原谅他，可是现在，却没有哪怕一丝心思，去拿起手机。
她觉得，就算拿起来，又能如何呢？如今两人这诡异的关系……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柔弱不堪造成的，还是趁这个机会，早点结束……比较好吧……
铃声依然没有停止。
她迟疑了很久很久，电话终于断了。
他应该是放弃了吧？
她长出一口气，抿着唇，心里忽然变得更加失落。
没想到，手机只安静了3秒，便又响起了。
依然是裴潜的电话。
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患得患失，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
“粥粥，对不起。”
果不其然，电话接通的那一秒，那边就传来了裴潜的道歉声：“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控制好情绪，我真的很抱歉……”
他是在对哪方面道歉呢？
是指说祁臣的不好，还是指把她曾经的伤心事又重新抖出来评判？
“我知道过去的事对你打击很大，所以才想让你远离他，不要靠近他，不要接受他的任何条件……”
裴潜在电话里解释着，顾粥粥却深深叹了口气。
裴潜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不会说话，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就是将之前的事避而不谈才是最好的吗？
这样她不用无言以对，他也不需要尴尬和解释，只要再像以前一样就好。
“我知道了。”顾粥粥打断裴潜的话，笑了笑，出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谢你。”
电话那边的裴潜微微一滞，无可挑剔的道谢话语，却让他感到一股浓浓的生疏。
“呃，别误会，我没有生你的气。”顾粥粥意识到裴潜的沉默，连忙微笑道。
至于这微笑，究竟是习惯使然，还是真的不介意，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只是今天有些累了，而且正在泡澡，所以人有点困。”她轻笑的对说道。
“这样啊。”裴潜微微吸了口气，很勉强的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等下早点休息。”
“嗯。”
挂了电话，顾粥粥重新将自己整个人没进浴缸里，良久无言。
浴缸里出来的时候，有些凉，她轻轻打了个喷嚏，也没在意，便直接擦干身体出去了。
她扫了一圈清冷的屋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书桌上，梁慧芸的照片上。
沉默很久，她推门走出去了。
“饭饭，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白小菲依然吃着爆米花在看电视，见顾粥粥面无表情走过来，躺在沙发上，好奇的问道。
“没有。”顾粥粥想也没想的直接回了白小菲一句，看了她手中的爆米花一眼：“倒是你，小心发胖。”
“没事，我从小就对甜食有抵抗力。”白小菲很是嚣张的一笑，不过那躲闪的眼神，却莫名的有些心虚。
手里的爆米花，犹豫了下，也放回了桌子上。
“秦妍呢？怎么还没回来？”顾粥粥心里有些好笑，摇摇头问道。
“她啊，今晚去一个同事家里了，估计等会就回来了。”白小菲毫不在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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