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现在自己不用管汴梁那边的事，直接掐断了这条线就是，只要张子肃说出实情，想必其他人会立即崩溃；就算其中还有身份比张子肃高的人，只要不跳出来，就影响不到大局，长安现在需要立即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全力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寇一有点遗憾：“可惜这次打不回去。”
杨志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一局还是我们赢了，对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要是按照我们的路子走下去，就是对方输了；他要是不服气就再来，否则就要出头来谈判。说实话，我很想见见张子肃背后的人，这个局设计得漂亮，在郭京和赵宗印的背后稍微推上一把，就让长安的这么多大户陷进去。”
“山长说是极是！”一名翻译的吏员马上点头称是，跟着抛出一个问题：“那么他们想要什么？为金人或者康王做嫁装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杨志不由得皱了皱眉，杨志的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桌面，仔细思虑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布局在我们接手长安之前，不一定是对付我们，只是我们看到的是冰山一角，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郭京等人卖国求荣，死有余辜！张子肃与这种人扯上联系，既然甘心稀里糊涂地做事，那就必须承担后果。
这个张子肃的恶迹未显，调查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以起到警示于人的目的，最起码要让吕熙和那样的人心里有数。不过我不相信江湖人物会对张子肃这样的人如此信任，在张子肃的身边，一定有对方安排的心腹；并且由于张子肃掌握的众多关系，监视的人应该随时能看到张子肃的行动，不出意外的话，就在张子肃的保镖与账房、管事之中。”
汴梁战事正激烈，老百姓对奸细行为都深恶痛绝，杨志还是想立足于高点，不想白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对于吕熙和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明讲，一个暗示、一个模糊的证据就能让吕熙和明白原先的危险与自己现在的好意。
寇一琢磨着说：“这些人也需要汇报，兴许还有一条联系的线路。”
就在杨志准备出手的时候，吕熙和也正在犯愁，他坐在座椅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周望和陈邦光，苦涩地说：“这一次二位大人来得不是时候，杨志现在可以说是完胜，对外击败了金军，对内解决了所有的危机，就连我等能不能脱身，还要看后面游守对于我们是不是满意。周大人，我们的压力很大呀！”
周望是代表赵构来的，自然不想在这时候得罪关中的中立人士，只能望向陈邦光说：“陈大人，长安是你的老家，比我更有发言权。”
陈邦光苦笑着说道：“周大人此言差矣，你现在好歹是兵部侍郎，我一个被俘过的人，现在连平民老百姓都不如，哪还有什么发言权啊。”
“混账，你在说什么！是说康王不公吗？”周望听到陈邦光的嘲讽，见这家伙竟然敢质疑康王，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喝止。吕熙和清楚，陈邦光在议和以后被放回来，几次求见康王都没有见到，心中难免有怨气；吕熙和希望不要连累自己才好，此刻只能低声劝道：“陈大人，还是慎言！”
陈邦光心中恼火，自己做官的时候周望还不知道在哪里读书，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强硬地说：“周大人，这里是长安，不是汴梁，也不是颍州；用不着这么盛气凌人，我们是来请吕老帮忙的，我人微言轻，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了。”
周望一下子呆住，他没想到自己的官威没吓住陈邦光这个老狐狸；可是有些话自己这个当官的是无法开口的，周望想了想问：“吕老，张子肃那边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康王还希望能通过他多弄点钱出来？”
吕熙和一脸诧异地说：“周大人，不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就想撇清自己，当初张子肃来，可是通过你和刘光烈的，要是没有你们，他一个外来户，在长安这个地方算个球；这些年，你们也赚了不少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要是张子肃出了事，我们连和杨志最后谈判的本钱都没有了。”
吕熙和说的是实话，那些账本就是心头压着的石头，要不是杨志想要长安稳定，又看在吕天山的份上，现在进监狱的人最起码多一倍；不过吕熙和说完忽然明白了，康王赵构和眼前的周望兴许就是希望这样，然后让长安人与杨志拼死搏杀。吕熙和赶紧补了一句：“郭京和赵宗印的人都完了，你们安排的人也完了。”
周望笑了起来：“我们安排的人？杨志就算查到还敢怎么样？”
陈邦光淡淡地说：“你要是在长安落入杨志手中，杨志就能办你一个临阵脱逃，让康王的脸面丢尽。”
周望一怔，陈邦光发狠说：“你要知道，那些帮过你们的人，现在不是在监狱里，就是在被亲朋好友戳脊梁骨。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们真实的安排，就什么都不要说，免得拖累我们。”
周望终究没有说，事关机密，哪是两个老百姓能知道的。
第二天，阳光灿烂，鱼尾楼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大半老客户，加上一些文人墨客，万年间的包厢原来是一个茶商订好的，但是茶商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车祸，不得不派人来取消包厢；跑堂的伙计遗憾之余，安慰了对方家人几句。好在鱼尾楼不缺客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来订包厢，中午开席。
寇一只能摇头，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残忍，好在一直把茶商放在视线中，肇事的那几个混混都抓进了大牢，有的是时间慢慢梳理；现在就看来的是什么人，寇一没有让人去跟踪来订包厢的人，而是耐心地等着中午开席的时间。反正代替谢擎的是自己人，只要接头的人出现，就一定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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