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世界和青龙云气虽然胶粘住了所有的小鱼和水草,却粘不住墨斗鱼和那条白色怪鱼。
这两个牲口可真够能搞事儿的,发现自己行动变慢了,很干脆地向水草和小鱼边靠去。而且还很没公德心地乱摇尾巴,或者撞来撞去。
小鱼和水草被这俩东西撞中,撞碎了也没人赔。但如果是因为它们两个的挤压,令得小鱼水草因沙世界和青龙云气的胶粘束缚之力而碎掉,李默和洛鹤毫不怀疑父神幻域会判两人出局。
因此,每一条被撞飞的小鱼,每一根被撞倒的水草,其所过之处的沙世界和青龙云气都纷纷消散让路。
这一过程说来简单,对控法水准的要求却是极高。以李默的神识强度,以洛鹤的修为,两人也不得不全神贯注,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两个“祖宗”将附近的小鱼水草都折腾完了,竟然又向远处的小鱼群和水草游了过去,明显没有放过二人的想法。
“李道友可还有办法?”洛鹤急急问道。
“有!老王,将那俩货都给我咬死!”李默沉声喝道。
老王正在灵兽间和小绿看热闹呢,闻言先安抚了下小绿,这才咬着烟袋锅窜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先向墨斗鱼游了过去。
看到老王的英姿,洛鹤先紧张了一下。见父神幻域对灵兽一类没什么排斥,这才松了口气。
老王只走出几步,身体就变成了透明之色。却是已经用出了王族鬼豺特有的幽灵之体。
不片刻,他就已经杀到了墨斗鱼的身边。裂魂爪使用,猛然撕了过去。墨斗鱼体质本软,被他撕成了重伤,不甘死亡地疯狂翻滚起来。
一鱼一狗剧斗一处,却苦了外面的李默和洛鹤。两人全力控制着沙世界和青龙云气,以免恶斗的双方不慎将某条小鱼波及至死。
老王也算经验老道的,擒着墨斗鱼不使他摔进水草堆里,这才没让事态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足足恶斗了十几息。这墨斗鱼才被老王“小心翼翼”地撕成了粉碎,化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盒。张口将玉盒吞了,他先驻足等待了片刻。见李默和他都不曾消失,这才掉头又向那条怪鱼扑去。
怪鱼的战力比起墨斗鱼相差不多,但能搅起的声势就太微不足道了。关键是它的体格太过单薄,先天上就有些不足。
“那位……鬼豺一族的朋友。莫要将扁鱼击杀,最好能生擒到我的面前!”洛鹤连忙出言喝道。
却是他顾虑到万一老王将扁鱼击杀,很可能会因为算李默击杀的判定,而出现爆出来的东西消失的情况。
老王心领神会,一爪子就刺穿了白色怪鱼的身子。两者纠结在一处。又战了片刻,老王竟将这怪鱼打了个结,死死咬在口中游了回来。
两人一狗先飘到没什么鱼、草的海水中。洛鹤这才挥手,将老王口中的怪鱼摄入手中。见老王吐出玉盒要交给李默,他连忙伸手道:“李道友先别接。你若是接了,恐怕就会出场了。”
李默想及身上的两个蚌壳,连忙缩回了手。
洛鹤以法力将怪鱼束在掌中,也并没急着将之打碎。他叫住李默。明显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见李默果然没接玉盒。这才抬手对老王和李默各揖礼一次,道:“还要谢过两位道友的帮手。否则今天只我一人,还真是不容易成事。我的道侣因老伤,已经蹉跎十余载,修为无法进步。两位此番帮了洛鹤大忙了!”
说话间,他仿佛刚刚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自己的白玉燃香丢了过去。
老王将玉盒抓住,用力吸着烟袋锅。努力将腰杆挺直。显见是觉得有金丹大能向自己致谢,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李默的白犀分身接过白玉燃香。想也不想又丢入了白雪衣的蚌壳中。他大概也看出来,这人好像仍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盘坐下来,道:“道友好像是有事要说呀!”
洛鹤点头,也盘坐下来。眯着眼睛沉吟良久才很突兀地扬眉问道:“道友……可是要杀兰奕!”
“哪的事儿!这绝对是谣言!”李默本能地否认。这种事情,他又怎么可能认帐。不过对于洛鹤能猜到他下一步的任务,心底是极为惊诧的。
洛鹤眯眼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似乎已经了然了什么。呵呵笑道:“李道友不要隐瞒了。上面的圈子里早在传,说大明王是山河会的核心成员。道友孤身来大金,不二选地直接投入大明王的麾下,难道不也是山河会的人吗?”
李默虽然知道自己的演技很经不起较真,不过仍然装出一脸纯真地问道:“山河会?这是什么组织?”
洛鹤递上个“我懂的”眼神。继续道:“太子和四皇子那边,都在怀疑二皇子那里有什么关系重大的计划。为了探出虚实,各种各样的探子都早早派了出去。道友先杀朱伟,再杀杨颜伟,最后灭杀韦亚圣……倒是和几位皇子的想像不谋而和呀!”
李默对此倒是无法否认。先说这些事做的都不够隐秘,知情者也有很多。
洛鹤展颜而笑,自顾道:“所以,很多人据此推测。很可能是山河会探听到了二皇子计划的一些内情,而相关内幕也不是山河会乐于见到的。因此,便令你和大明王查明真相,之所以灭杀了三尾,只是因为道友的手段一贯暴烈罢了!”
李默面露不悦之色道:“这些推论,都很是牵强呀!”
洛鹤对他的狡辩不置可否,道:“真正知道内情的,显然也明白在三尾那里,你肯定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东西。而兰奕是二皇子的‘发小儿’,心腹中的心腹。想来,道友如果不杀去帝都找二皇子,那肯定是要找兰奕的麻烦了!”
推论到了这里,两人四目相对而久久无言。李默心里想的是,洛鹤说了这么一大堆,是什么意思?兰奕是他的表弟,难道他要为表弟当和事佬,或者是为表弟出头?不过自己还没对兰奕出手呢,这人也没相应立场呀!
而大金皇帝派他带御林军和禁军前来戍守金钢山总狱,是不是代表了皇帝实际上已经知道了二皇子的计划,而这一举动代表了皇帝对这个计划是支持的?
发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洛鹤忽然垂首,不再看他。而是伸指在海水中慢慢搅动,仿佛在舒发心头的不安一般。但就算这样,他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和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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