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意志的存在形式太过特殊,根本无法修行。如果说实力上大宇宙堪比一位至尊真仙级的强者,在修仙一道的情商上他比起一介凡人也强不了多少。
他可以一瞬间翻阅无数人的思想和记忆,翻过无数的典藉,貌似称得上无所不知。但做为天道海中的一滴水——目标还是太大了些。当这滴水想要更多时,结果肯定是被马上湮灭。相对来说,水滴中的一些“微生物”还要更自由些。
而系统做为大宇宙蕴养出的精神体,和器灵一类魂体差不多。既然也没修行过,当然也不会创造法术。
李默创造龙影的过程无可借鉴,因为新创龙影的组成松散许多,甚至连一边的那条镇海乌龙都不能参考。而且两条乌龙不过形似,因为生成环境相异,内部组成天差地远,参考意义本来也不甚大。
所以在筛选起领符胞时,他肯定要先在心里模拟出龙影的轮廓,然后再倒推回到第一枚符胞处。
而系统可没有从“不存在”中推演“可能性”的能力。别说她不是电脑,就算是电脑也会在无穷尽的符胞,且每一枚符胞都有无数种可能性的工作量面前自行烧毁掉。
所以系统采用的方法是广取证的正推式。也就是不停地翻阅现宇宙及历史上和乌龙筑海有关的法术深化开发方法,肢解相类似的种子符箓符胞结构,以便于取得最靠谱的答案。
事实上,系统现在给出的答案就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了,只是失误的几率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罢了。
这种工作量绝对是超负荷的,系统大美女很快就没时间抱怨了。三百个符胞过后,跪坐的姿式竟一动未动过,并且也没有移动的趋势。竟是精神高度极中到了忘我的境界。
但就算这样,偶尔系统的回应也开始出现了卡壳,好在暂时卡壳的时间还不太长。
上千符胞之后,二者之间只剩下“圆吗”、“圆”、“不圆”等等单调至极的字词来来回回。仿佛是两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连呼吸都淡到微不可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虽然早挑出了可用的那个符胞,李默却仍然将上万符胞都理了一遍。
“接下来是第二个符胞。因为不完美的符胞组失去了我的神识支持。不可能在乌龙阁中保持多长时间的,所以我会减少闲话,以防分散注意力而前功尽弃。
这第二个符胞需要从五大类,每大类两千七百种功能符胞中挑出来……我知道又更复杂了。但相信我,总会慢慢削减范围的!我会在别的选点处先模拟出待选的符胞,你注意看!合格了才会接上去。”
第二个符胞是不是能存留住。这时首要考虑第一个符胞是不是支持、乌龙阁和乌龙筑海态度也会通过第一个符胞进行体现。变量直接翻了三分之一。到了这时系统大美女两眼都开始发直。
对于她这种以不变来应万变的人来说,这还只是悲剧的开始。随着第二、第三、第四……第几百几千个符胞的布出,推演的难度何止是在呈几何级的增涨?
系统大美女带了哭腔道:“李默,姐可能真不行,爆发小宇宙也不行的!”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鼻头处被蒸干,李默艰难地开口说道:“不用管别的,你继续就可以了。我只是……只是在开始时需要你扶着走上一段路!”
至于需要扶多久才能自己走。或者说在系统扶不下去时是不是能自己走下去,就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了。喜欢瞻前顾后的只能是军师谋士,绝不是成就大事业的那个人!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李默除了问圆不圆,不再开口说闲话。额际的汗水却流个没完没了。看上去他好像化成了一块冰,正在酷热中渐渐的融化。若非胡嘉不时会帮他补水,估计早化没了。
而李默确实也是在走悬空钢丝,在刀尖上跳舞。集粹了全部的精神和心力从事这样一场浩大的工程,就好像某个人拿出了全部的力气拖着一台卡车爬一道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的陡坡。
在这一过程中,如果意外被某个难点卡住,或者一时理不清头绪,精神集中状态都有可能被打破。也就是泄力,结果当然会被卡车倒拖回去。
如果他不能顽强地重新站起来,最后多半会被卡车拖回坡底去。毕竟刚刚开始就有上万的符胞需要确认,之后更是有无穷无尽的不同符胞会出现,这根本不是靠记忆就能重新走回去的。
甚至这根本就不是符胞的数量问题。虽说向卡车里扔的每个载重物也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实际上是爬上坡顶。
也只有爬到坡顶,你才能知道自己走过的是什么样的路,才能明白自己拖着这辆卡车里装的每一件东西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因此,李默所谓刀尖上跳舞走悬空钢丝的意思是,就算他迷茫了困惑了也不会泄力,而是憋住一口气硬挺着!挺到能再度提步,挺到坡顶!
好在还算是有点精神放松的时间。如果在第一选点处的某处符胞太过复杂,虽然勉强布出来却“累感不爱”了,完全可以暂时冻结第一选点的龙头,转而攻克第二选点的龙尾或第三选点的龙爪。
这其实也算不上精神放松,只不过是换掉了单调爬坡之旅的背景布。不过在李默的研究之旅中,这种换背景布的过程却越来越重要。每每会让他精神一振,至少没让他在一成不变的单调爬坡中慢慢变成一块木头。
正所谓慧极必伤,过多的心力消耗,使得李默肉身中的生机几乎在爬坡之始就开始了燃烧。这一点李默和系统倒都注意到了,却又都没有在意。
可能二人都觉得,对于一个寿元仍然漫长的修士来说,这么点生机消耗根本不值一提。
二人应该也都注意到了,他的神识也在消耗之中。只是应该也没在意,毕竟神识随用随补,这么点的神识消耗也不值一提。
但二人肯定都没注意到,神识和生机每一瞬的消耗,正从一个极低的起点,一点点变得明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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