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个房间是他姑姑的房间，他找了一圈没有毛团的影子，就打算出去，可是那个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知道自己姑姑讨厌别的人进入她的房间，就打算先躲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他姑姑带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男孩子回来。
他躲在衣柜里，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那个时候的他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代表着什么。
更不知道他那所谓的姑姑，就是黑暗里的魔鬼。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夜晨沉浸在小时候看到画面里面，整个人都变得不安了起来。
所有的画面……
最后都定格在了小哥哥那双瞪大了就没有再闭上的眼睛，因为他是侧着脸的，所以正好就对着他的方向，紧紧地盯着他，那双眼睛从此成为了他一辈子的梦魇。
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后悔了。
那个时候他应该跑出去喊救命的，那个时候他父母就在楼下，若是他喊了，他们上来了，说不定小哥哥也不会……也不会……
夜晨不断的摇头，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那一夜的画面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将他心底里最恐惧的事情都召唤了出来。
那是他一辈子梦魇的开始，到了现在也没有结束。
他的良心遭受了很久很久的谴责。
他不敢一个人睡觉。
他害怕。
他不敢面对下雨天。
只因为那一夜外面雨夹雪……
只因为那一夜是雨夹雪……
夜晨的身体晃动的越来越离开，一开始不能够动弹的身体，好像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了。
他想起了，他记起来了。
小哥哥的眼睛很美很好看，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
和……和……
那个女人很像很像。
如果时间倒退能够重来，他一定会救他的，一定会！
在他想通了的那一刻，他的眉头舒展了。
身体也不挣扎了。
整个人都变得平静了起来，错乱的呼吸也停止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做一个勇敢的孩子，用去揭露那个夜晚的黑暗。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办法重来。
所以他变了。
过去他因为那个梦魇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来忘记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现在再一次想起来，他的内心遭受了自己思想的谴责，虽然那个人不是因为他死的，但是在他的心里，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错。
原本，他可以救他的。
可是他不敢。
岁月匆匆，那件事情慢慢的侵蚀他的理智和内心，召唤出他内心的魔鬼，最后选择埋葬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良知。
如今，他终于想起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他笑的格外的苍凉，嘴角的苦涩比吃了黄连还难受，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
只能笑，带着眼泪笑出苦涩的滋味。
他没有人去说。
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的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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