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只知道,能看得见日本士兵和黄皮军的地方,肯定不是国丶民党部队的所在地。另外,狗娃也向当地的汉奸,打听国丶民党部队的所在地。
越往西边走,狗娃得到的信息就越多,终于走到了没有看见有日本士兵和黄皮军的地方。
于是,狗娃收了这些装扮,向当地人打听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应。然后,狗娃往国丶民党军队的驻地走去。
那是一处国丶民党旅部驻扎地,狗娃就往那里去了。
不过,附近有军队的侦查员。狗娃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他那不像老百姓的衣着,尤其是他还骑着一辆自行车,更是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便报给了旅部。
旅部又下令,将狗娃以“来打探情报的汉奸”的罪名抓了起来,带到了旅部。
这下好了,狗娃也不用找了,直接被人给捆绑着带回了旅部。
到了旅部的驻地,狗娃本来还想打量一下这里的情况,就被押着他的人给用枪敲了脑袋,喝令他不准到处乱看。
然后,狗娃被带到了一间小屋子。
不多时,有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开始对狗娃进行审问。
“搜身了吗?”那军官问道。
士兵回道:“还没有!等队长到了,当面搜身。”
那军官一挥手,有两个士兵就开始搜狗娃的身。
只一下子,就从狗娃的身上搜出了通行证明和证件,还有一面红太阳小旗。另外,还有一些大洋和零钞。
狗娃在被搜身的时候就开口说话了。
“长官,我是来找你们大部队的!”
那军官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来找我们的了!”
那两个士兵把“证物”递到那军官的手里。
那军官看了一眼,笑道:“哟呵!这来头还不小哇!还是县城治安大队的队长!不过,这黎城县……离这里挺远的吧?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让你大老远地亲自跑到这里来办事啊?”
狗娃辩解道:“长官,我是来找你们有事的!我不是汉奸!”
“呵!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要跟我说,你不是汉奸?这些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真货吧?”
说着,那军官举着手里的证物,用手指拍打起来。
狗娃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汉奸,我是假汉奸!”
“哈哈……汉奸,还有假的?这上面可是一个日本中佐给你特别开的通行证呢!一个假汉奸,还能叫一个日本中佐给你开特别证明?就算你不是汉奸,那你跟日本人的关系也匪浅了!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不说实话,可得仔细你的皮肉了!”
“我做汉奸,也是被逼无奈的……”
不等狗娃说完,那军官就说道:“什么被逼无奈?你不想做,别人还拿枪压着你做了?最多就是一枪把你给嘣了嘛!你就是怕死,这才做了汉奸,对吗?现在还要来跟我说,你是被逼无奈的!快说!你到这来干什么来的?你可看到了,这里有这么多家伙,够你喝一壶的了!”
“不是,长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我这衣领子里面,还有一些东西!你看了那些东西之后,你再来问我别的话,好吗?”
那军官一示意,有两个士兵摸了狗娃的大衣领子,用剪刀剪了,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那军官。
那军官打开看了一眼,又对着灯光细细打量了一下,确认是真货,便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铭牌,是我的一个发小的。他在守县城的时候,掩护大部队撤退,自己的队伍就留了下来,出不去了,然后就躲在大山里。有一次,鬼子到我村里去扫荡,回来的时候,被他的队伍给伏击了。鬼子为了报复,就进山去杀了他的人。那些人,我已经跟村里的人就地埋了。后来,鬼子叫我给他做汉奸队长,我不愿意,鬼子就要杀了我。为了活命,我只能做汉奸队长了。但是,我从来没做过坏良心的事情,还救了三个你们军队的俘虏呢!不过,他们身上有伤,现在还在我的村子里养伤。等到他们的伤好了,他们就要回来找大部队了。想着山里的那些人死得冤,而他们的上级又不知道,这吴敏军又是我的发小,我就想着,要来找他们的大部队,给他们留个名,请个功了。”
那军官不置可否,只说道:“那,日本人为什么要叫你做汉奸队长了?你不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鬼子说的呀!但是,这事,其实也有我的错!当时,我正好在路上经过,被鬼子看见了,就把我抓去,要我带路进山。我当时也不知道,鬼子进山去做什么,就带着他们进去了。后来我一打听,说山里有你们的军队,就带着鬼子绕山走了两天。谁知,那鬼子狡猾,居然在大山里横着搜索,被他们给找到了!所以……吴敏军的队伍,就这样被鬼子给伏击了!我当时……我……”
说到这里,狗娃又哽咽起来,流下了热泪。
那军官分辨不出,狗娃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没有下结论,只说道:“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事?”
狗娃又停止了哭泣,说道:“是的!我就是想给他们请个功,不想让他们做无名的亡魂。他们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牺牲了呢!我救了那三个俘虏,起先,他们还不相信我。现在,听说我要来找他们的大部队了,他们才告诉我,他们是第六十九师一二八团的。”
“打仗,本来就是军人的事情。打鬼子,那也是他们的责任,有什么功可言?”
“但是,他们是为了掩护大部队离开,这才被困在县城里的啊!”
“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别说是牺牲一个连,就是一个团,那也是义无反顾!”
“那……就算不是功劳,也有苦劳吧?那些牺牲的人,家里总得给个信,给些……嗯……”
狗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个词,又觉得说给钱太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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