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张永武哪还是原主那个愣头青，其实许队长也感觉出了他的变化，以原主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也不会送门房血豆腐，只不过原主的劣迹在那摆着呢，许队长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许哥，你放心，都是一个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气生财嘛！”张永武笑呵呵的说道。
“嗯，对喽，都是一个单位的。”许队长看张永武的表情不像作假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之所以许队长对张永武这么上心，其实也是有点小私心的，他多少得到一些消息，是关于张永武明年上班的内容，厂长有意把张永武分配到他们保卫科来，很有可能就在他手底下干活。
想想也是，张永武要技术没技术，又爱在街面上胡混，去车间的话张永武本身也受不了，还有就是谁也不愿意要他，以厂长和张永武父亲的关系肯定会照顾他，看来看去也就保卫科不错，科长老孙也肯定会照顾张永武。
只是可怜了许队长，原来张永武没上班，浑一些也没人管他，半大孩子嘛，又没了父母，谁会和一个孩子一般计较，可上了班就不一样了，没人再把你当孩子看待。
要是张永武还拎不清轻重，靠着他父亲那点余荫最多也就混上几年，等厂长一走或者情分尽了，张永武肯定倒霉，而他这个直属队长也会受到连累。
好在现在的张永武开窍了，懂了些人情世故，这样许队长以后也能给省点心。
就在许队长琢磨这事的时候，张永武他们的买卖可是热火朝天的开始了。
这时上夜班的都下了班，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门口有卖计划外的肉自然想打个牙祭，好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刘姨，你要哪块，这块啊！行~”二彪子不断的招呼人，六子割肉的速度也不慢。
虽然依旧割的没啥普，一斤变成一斤半多是常事，不过他们是单位子弟，一般人也不会为难他们，多了也就多了，只是会说上一句多了吃不了也就付钱了。
吃不了？别逗了，再多也能吃的完，只不过大家还是舍不得罢了，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工人的工资可不低，只是多年来遗留下的习惯，大家都习惯存一些以防万一。
当然了，还有不少人和门房老头一样，挑挑拣拣的，这样一来案板上多了不少小块的瘦肉，都是六子又给人家重新割的。
张永武可忙坏了，他跟着二彪子和六子不断的叫人，也在强行记忆这些人的长相，以便以后能一一对应，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猪肉上，所以他的这点异样人们也没觉察出来。
除了这个，张永武还在不断的收钱找钱，好在他昨天就换好了零钱，这个时候可没快捷支付，人们看钱也很重，没有人会大方的跟你抹零。
实践出真知啊，也就他们是职工子弟，要是在别的单位想都不要想，八点多正是上班的时候，你整这么一出那不是影响人家工作嘛！
就算他们是职工子弟这种事偶尔来上几次行，你要是天天来，一是工人们的消费水平也是有限的，刀具厂不到一千的员工，不可能天天吃肉，再有就是你天天来，单位上也不会干。
很显然张永武又被上了一课，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很骨感啊！正如二麻子说的那样这活可不好干。
“武哥，武哥~”就在张永武感慨的时候，二彪子推了推他。
“咋了彪子。”张永武疑惑的问道。
“武哥，刚才光是让人们挑肉了，现在肥肉都挑没了，就剩下瘦肉了。这不好几个人一看咱们这的肉就摇头走了，武哥，还剩下这么老些肉怎么办啊！”二彪子焦急的说道。
很显然张永武他们又被上了一课，这个时候人们更喜欢肥肉，瘦肉吃起来太柴哪有肥肉的口感好。张永武他们又没卖过猪肉，单位上又都是熟人，自然是人家要哪块就割哪块。
现在好了，肥肉没了，剩下的肉要不就是瘦的，要不就只带一点肥肉，熟归熟但人们也不会买他们几个毛头小子的账。
“小武，怎么想起卖肉来了。”这时保卫科的孙连芳科长过来了，看到张永武便问了一句。
“叔您来了，我寻思着明年才上班，这不是趁这个时间想赚点零花钱呢嘛！”张永武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也不影响他的发挥，对方上来就问他很显然他们三人中和他是最为熟悉的。
这种情况下直接叫对方叔就行，其实张永武心里也有了猜想，这位穿着保卫服岁数也差不多，应该就是二彪子他们说的孙叔，只不过他为了保险直接喊了声叔。
“孙叔~”很显然张永武猜测的不错，这时二彪子和六子也叫了对方一声。
“呵~还挺有本事的，能弄来猪肉，我也来一块！”孙连芳笑着说道，作为张永武父亲的老战友他自然要照顾一下张永武的生意。
“叔~这肉~”张永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半句。
“就拿这块吧！他们有些过了，呵呵，现在知道生意不好做了吧！”孙连芳啥人，一看张永武摊子上的肉便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让单位这些人给坑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你学艺不精就来了，人家割肉都是有方法的，刀子稍微一斜，依旧是你指的地方，可肥瘦一下就搭配好了，斤两也差不多。你傻了吧唧的之前都给人家好肉了，剩下的这些有人要才怪。
“叔，您拿去吃就行！”张永武赶忙客气的说道。
“这怎么行，规矩就是规矩，彪子给称一下，要不你们今天可就赔钱了。”孙连芳直接让彪子给称重，彪子也知道今天算是栽了，为了给张永武回本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给对方称了重。
“叔，按一块就行。”张永武见对方执意要给赶忙说道。
猪肉生意是赚钱，但到了他这个生瓜蛋子这回本都难，现在的天气剩下这些肉他也吃不了，看来得降价处理了。
“拿着！”孙连芳看了看斤秤直接塞给他五块钱只多不少。
“叔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个您得拿着，是我的孝敬。”
张永武哪能占人家这点便宜，又从三轮车兜里拿出一挂肠子给了孙连芳。
“呵呵，你小子，有心了。行了，这肉别急着卖，没准一会就有转机了。”孙连芳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
张永武这家伙也算碰对了，这猪大肠有的人视如珍宝，有的人却是弃之如敝履，而这位孙叔就是视如珍宝之人，特备喜欢猪大肠。
以他和张家的关系，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张永武特意给他留的，心里一高兴就决定帮他一把。
“啊？”张永武啊了一声，他还没闹明白孙连芳是啥意思。
“等着吧！”孙连芳也没多说，这事他可做不了主，还得问问厂长才行。
这就是规矩，厂子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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