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允盘膝坐在石穴之内。
他的怀里,抱着这只凄惨的小白兔,它死了!
它就是韵雪,千年前的那只小白兔。
而千年前的那一幕,正是他和韵雪初见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六岁,韵雪还只有巴掌大小。
他为它起名韵雪,它叫他少爷,并且答应,只待开辟识海,便会认他为主。
只是这一等,便是时隔千年。
而再见,却成了生死离别,天人永隔。
它本已绝望,世事变迁,千年已过,它的大限将至,这一生,都无望再见少爷一面。
未成想,上天待它不薄,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这一刻,少爷出现了。
他真的出现了,自己这千年苟延残喘,竟真的在临死前见到了少爷。
它很满足。
因为它是死在青允的怀里的,就如初见时,少爷抱着自己直冲药田时的那般温暖。
青允双眼泛红,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韵雪的皮毛,很光滑,但它的肉身却是渐渐的发硬,变得冰凉。
他早就怀疑在自己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秘密竟然牵扯到了千年之前。
韵雪到死去的那一刻,给自己看的也只是他们初见时最美好的那一段。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它又为何会变得如此凄惨这些,没有丝毫提及。
韵雪这样做的原因,和青允的识海有关。
就在刚才,青允确认可一件事情,自己的识海之内,一定封印着自己曾经的记忆。
在见到韵雪的那一刻,自己的识海如此翻腾剧痛,这就是被封印的记忆要破封的征兆。
而韵雪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才没有将所有它知道的东西告诉自己。
就连自己的身世都没有丝毫提及。
它只是把留存在自己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展现给了已经失去记忆的小主人。
一如曾经的美好,不枉千年苦守。
在青允发现的它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青允抱着韵雪,坐在那里,韵雪灵芝幻化的兔子蹲坐在旁,眼眸盯着韵雪的尸体,一动不动,韵雪气息消失的那一刻,它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光彩。
韵雪的此凄惨应该来自千年之前的那场巨大变故。
而在那场变故里,它被人斩去四肢,挖去双眼,最后连双耳也被齐根斩断。
这样的伤势,没人相信它能够活下来,可它却奇迹般的残存了千年之久。
这和它内心的信念有关,更和韵雪灵芝有关。
是韵雪灵芝千年不间断的提供灵能,才让韵雪的灵魂勉强不散,而这只化形的兔子外出,也正是为韵雪寻找食物。
不过可惜的是,它不能穿透被阵法笼罩的药田,因此,它能寻觅到的,都是药田外的杂草而已。
而也正是这些杂草,维续了韵雪残存千年,那样的日子有多苦,可想而知。
但唯一的好处便是,这里深处药域,没有强敌,也没有外来者。
也正是这样,在这处阴暗荒芜的地下石穴内,它们才能够残存下来。
看着角落处那几根新鲜的杂草,青允心如刀绞。
这几根杂草,就是青允刚发现这只化形兔子时,它为韵雪准备的食物。
而如今,韵雪已经在自己的怀里死去,这些杂草,它再也用不到了。
它的生命结束了,它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消失了。
对它来说,这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而同时,青允的双眼愈加深邃,静静的坐在原地。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安静,而是波涛汹涌,他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种种迹象表明。
自己,和天台上宗一定密不可分。
从韵雪给自己看的画面分析,他幼年竟是生活在天台上宗,而且地位极高。
这说明什么?
自己能在天台上宗随意行走,没有丝毫的阻拦,而后自己和韵雪相遇的地方就是在药域,可自己却可以随意进出药田却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
这又说明什么?
在自己现有的记忆里,他是在神州西南的小道观里长大的。
老道士、大师兄和二师兄。
这些人和事都是真的,那自己究竟是怎么到的那间小道观?
又是谁把自己送到老道士那里去的?
又是谁封印了自己以前的记忆?
以时间推算,天天上宗的变故发生在千年以前,如果自己幼年真的在这里生活过,那这千年时间的跨度,自己又是如何度过的?
如果一切都是和自己所想一样,那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那个让天台上宗一夜之间,修士皆无的元凶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么这个敌人又是谁?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谜团,太多的无奈。
这也让他联想起了小时候,老道士、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对自己的身世支支吾吾,不肯明言,而现在,他也算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是那般表现。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天台上宗唯一幸存者了吗?
所有人都在找天台上宗的幸存者,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可问题是,就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有预感,这一切答案,很快就会出现。
因为他是海里的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痕。
一旦封印被破,一切都将真相大白,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仇人,都将一一浮现。
开来大师兄说的没错等时间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青允将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绪理了理,转头看向了蹲伏在旁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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