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天气越来越冷了，在外头烧大锅饭，也得小心点，千万别着火。”
“知道，您放心，咱们村里经常有村宴，村民们都有经验。您来入座，座位随便坐，很多人都没来，有的年轻人上班加班，有的自家有事。”
牛晖心不在焉地点头。
对于牛晖一来就寻找程丽华身影的这一幕，云姗看在眼里，这位中年大叔还真是个不错的继父人选，可惜，有个夫人叫常娟。还是得跟他说清楚为好。
村宴散去，洗碗的洗碗，收拾桌椅的收拾桌椅，牛书记也在二大队队长陈大力和葛村长护送下向一大队走去。
等到路上没人了，牛书记突然不想回家，他走着走着去了四大队的新池塘，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夜风吹在身上挺冷的，他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地上多出一抹身影，牛晖抬头，是程丽华的小女儿雷云姗。
“云姗？”
“牛叔叔，你今天是来找我妈？”
牛晖的嘴微张，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其实我妈已经离婚了。”
这个消息让牛晖听了有些震惊，他是幻想过，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你知道，大家对离婚女人的恶意有多深，尤其这村里，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孩子过更加不容易。我妈这个人胆小还糊涂，说得难听就是懦弱，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什么是幸福，你要是等她来追你或者暗示她，根本就没用。”云姗笑道：“本来我以为你出现了，我妈的苦日子该到头了，现在看来还是奢望，你跟你老婆好好过吧。恕我直言，你们这辈人真是很没意思，做事扭捏，稀里糊涂，自以为自己为别人考虑为家人考虑。始终没有明白，自己过好了，孩子才能过好。你会害死我妈的，谢谢您的配合，别再来我家了，再见。”
牛晖很想说，自己也是单身，但终究说不出口。
云姗走后，他发了一会儿呆就往一大队走，路上就见程丽华收摊回来。
二人在路上相逢，四目相对，程丽华先移开目光。
“你，你回来了？”
“嗯，书记再见。”程丽华继续往前走，跟他擦身而过。
“等一等，你是不是离婚了？”牛晖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没有，你别听村里婆子们胡说八道，我跟我丈夫就是吵架而已，他住在镇上，偶尔会回来。你不是说咱们两家要一起吃饭的吗？不过，这事算了，常娟她不会喜欢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吃饭的。你们是高干家庭，我们是农民家庭，不适合在一起吃饭。”
“一定要这样冷淡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程丽华突然回头，“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回来这里当书记，按你岳父家的势力，你该去别地做书记才是。”
“你也是这样想我的？”牛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我怎么想你重要吗？很多年前你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想反悔，来不及了。咱们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孩子，其他的事一点都不重要。”
“当时是你拒绝了我，你还比我先结婚，我能怎么办？你结婚的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喝醉了。”牛晖诉说着往事。
程丽华冷笑道：“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就算我跟没跟雷卫中结婚，跟你在一起，你家里会同意吗？你妈一直希望你找个得力的岳父，我家可不能帮你什么。你妈还说我是个村姑配不上你。”
牛晖回家后就颓废地倒在沙发上，家里没人，前妻常娟出去应酬了，可能晚上都不会回来，儿子牛俊在城里的家里跟他外公外婆住一起，偶尔才会来这里。
他点起一根烟，回想过去的事，他的确是一个现实的男人，找了一个得力的岳丈，平步青云，以后可能会发展得更好。但他又是个感性的人，无法在这段婚姻里爱上妻子，夫妻二人早已离心，他贪慕虚荣又承担不起这份虚荣背后要他履行的责任义务，还当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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