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黑色，讨厌眼睛所触及不到的地方。四处黑漆漆的，只有微黄的路灯惨凄凄的放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我和贺拉披了件外衣，就急匆匆的出门，苦逼的这个点附近根本没有计程车，没办法只得又给猴子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这一来二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们赶到现场时候，阿福住的地方已经被看热闹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封锁了现场。阿福死了，坠楼身亡。死的时候也是脑瓜子先着地，脑瓜子摔烂了。脑浆溅了一地。我这次终于忍不住，爬在路边呕吐了出来，直到吐干净了才舒服了点，猴子给我点了支烟。给我拍后背：“好受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辈子不仅不吃豆腐脑，以后就算连豆腐我也不吃了。
“哎。”贺拉叹了口气，进了车：“我们始终救不了阿福。希望我们可以选择正确的路。”
是的，阿福死了，我们救不了他，阿邦、老张、钱掌柜、阿福这些人的影子一个个略过的脑海，短短几天。他们都相继离我而去，他们与我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似乎他们的死，都与这个叫春娇娘的有关。而我、贺拉、猴子。似乎也卷进了一个局，一个春娇娘有关的局。她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
“嘎嘎……”
这几个字回荡在我的脑海，让我浑身发冷。我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影子，春娇娘喊着正义的口号，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屠刀。猴子、贺拉都被那个矮小而丑陋的女人一刀一刀把脑袋给劈了下来。她一手捧着血淋淋，一手举着屠刀嘎嘎的笑着向我走来。
猴子一拍我：“上车了！”我打了个激灵才回归现实，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还没和敌人交手怎么就怕了。将手中的半截烟放在地上踩死。
一路上，贺拉都闭着眼睛，我和猴子心不在焉，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在路中间，“吆喝。”猴子踩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笑了笑：“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战马路中间，父母呢？”
猴子按了下喇叭，这小家伙食指放在嘴边，两只小眼睛滴溜滴溜看着车里，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对猴子说：“你看这小家伙有些古怪啊。该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猴子笑着说：“你自从认识贺拉以后就神神道道的。我看这小孩挺可爱，穿着个小红肚兜，光着屁股，头顶还一条小辫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笛子，哪里有古怪？”
说完这些猴子的脸都变了。是呀，深秋的季节，天已经很冷了，我们都穿上了毛衣，一个几岁的孩子居然只穿着肚兜在马路边，还没有大人陪伴。而且这一身打扮，哪里像正常孩子，这十有八九是那东西啊。
贺拉随便在车窗上笔画了几下，那孩子很吃惊的看了我们一眼，就跑进了夜色里。
我和猴子相视一眼，对贺拉说：“行啊贺拉！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厉害了，随便笔画几下就把小鬼吓跑了。不愧是贺仙姑”
贺拉也被逗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刚才那孩子估计是附近有人养的古曼童。他并无恶意，只是贪玩。我刚才笔画那几下的确是在模仿画符，那金曼童子看见了以为我在画符才吓跑了。”
“这附近有养小鬼的？”猴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对鬼神却很敬畏，现在打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了。
“古曼童是来自于东南亚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法物，也被称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用佛法净化过小孩骨灰和一些佛教圣物制作成为孩童的样子，经过僧人或法师加持，使堕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鬼魂入住，交与善信供养，可以保家宅平安。供养者也会因为供养古曼而为自己和子孙后代积福。这与养小鬼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一般不会害人。所以你不用害怕。”贺拉笑了笑，对猴子解释说。
自从见了贺拉的本事后，猴子对贺拉特别信特别信任，听贺拉这么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不害人就好，不害人就好。其实人和鬼也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嘛。”
等回家天已经半夜十一点钟了，猴子说天太晚自己不走了，其实我知道他是被古曼童吓到了，要是半夜自己一个人开车碰见这东西，即使古曼童不害人也够吓人的。我想两个大男人，晚上挤一张床也没有什么。然而后来我才发现我忽略了猴子呼噜的威力，简直就是打雷，当然了，这些是后话。
三个人一人泡了一碗方便面，我对贺拉说：“我总感觉非常瘆得慌，我们在明，春娇娘在暗。我们不知道她藏在哪里。她却随时可能出现在我们身边。还有就是那副画，春娇娘既然从我们这里偷走了，可她为什么要还给我们？我一直搞不明白。”
贺拉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春娇娘，可真让人头疼。”
我说：“还有，春娇娘抽那些人的灵魂干什么？这幅画又是否与那贼婆娘有什么联系。”
贺拉忽然瞳孔放大了：“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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