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亓素。”蒋兆添往里走，走到病床朝坐下，他手放床单上，指骨收拢起来，在这张床-上, 他拥菢过亓素, 亲过他。
他们有这些美好的记忆，若继续这么下去, 蒋兆添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病情会反复, 那个时候想必就不是失忆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会真的将亓素拉着一块去死, 但是他真的舍不得。
宁愿自己去死都好, 也不想看到亓素鲜活的身体失去温度。
所以让亓素离开, 对他们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他的话，亓素应该会过得很好，肖湛似乎很喜欢亓素，他家里背景摆在那里，他应该能够将亓素保护得很好。
蒋兆添到目前还不知道, 他想到的那个人，已经被埋进了冰冷的泥土中。
“你走吧, 离开这里。”蒋兆添低垂的头抬起来, 他面带笑容地看着亓素, 眼底的深情分外浓烈。
亓素仔细打量了一番蒋兆添的面色, 看对方意识清醒, 应该不是在说胡话，于是道：“那蒋总那里，就麻烦你了，我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平静的生活。”
关于剧本中蒋鹤后面的数值，就在刚刚亓素亲上蒋鹤的瞬间，直接由60攀升到了100，数值满值，亓素自然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蒋兆添会这么轻易放手，到是挺出乎亓素的意料，还以为对方会出来阻止，这样也好，到是省了他不少事。
亓素话落了后，转身就走向门口的黄权那里，在经过蒋鹤身边时，亓素目不斜视，甚至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施舍一点，他到是感受到来自蒋鹤那里凝沉的注目。
这人已经杀了他一次，那一次让亓素意识到剧本错了，以及自己这具身体的特殊性，炮灰剧本不复存在，现在亓素的任务不再是寻求死亡，而是攻略万人迷剧本上显示出来的人，让那些数值快速达到一百。
达到一百之后，他们于他而言，就不再具有用处。
黄权这里，目前数值是80，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100，这人和蒋鹤他们都不太一样，希望以后对方也不会变。
不然他们大概就只能说再见了。
“我们走。”亓素向黄权笑得柔和。
唇角的笑不染尘埃，干净澄澈。
黄权往病房里瞧了一圈，里面两个人一个不加掩饰，另外一个虽然掩饰得深，但黄权还是隐约捕捉到一点，两人显然都是喜欢着亓素的。
然而他们追人的方法都用错了，喜欢一个人，是让对方开心，不是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人，限制人的自由，这种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在作祟。
阿忠冲到蒋鹤身边，低声询问蒋鹤的意思，蒋鹤转头看着走廊里快速远去的两个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结果，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
只是蒋鹤好奇一个地方，那就是他明明都那样伤害过亓素，对方就这么放开，完全不在意。
那么，到底有什么，是亓素会放在心上的。
蒋鹤盯着长廊，到亓素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好半天才收回视线。
蒋兆添后来主动提及到，他会按照之前蒋鹤的安排，到国外去接受治疗，他以前不觉得自己这个病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清醒了，如果没有这个病的话，说不定他这会和亓素间是另外一种友好的关系。
因为不知道怎么去正常地喜欢一个人，才做出之前那些伤害亓素的行为。
他想治好这个病，更希望未来有一天，当重新见到亓素时，会直接大声告诉他，他要追他。
蒋兆添不是一个人去国外的，依旧带上那名整容成亓素模样的青年，这人拿了他们蒋家的钱，自然要把该做的工作都给做完。
青年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完全处于困惑中，但蒋兆添这里完全没表示，久而久之，青年就感觉，那天可能只是他的一次幻觉，完全是看错了。
阿忠开车送二人去机场，两人登上飞机，飞机缓缓斜冲上天际。
下了飞机，蒋兆添和青年先是在国外一家当地酒店住宿，当天夜里，蒋兆添收到了国内发来的一条短信，是亓素发来的。
信息里说，有件事也许蒋兆添应该知道一下，即蒋鹤在找替身替换他的那天，其实将他迷晕过，然后推到了河里，要不是黄权及时赶到，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鉴于没有真的死去，所以并不怨恨蒋鹤，可也不想把事情给隐瞒过去。
如果蒋兆添不信，可以询问阿忠，当时对方也在。
蒋兆添看着短信，第一时间自然是不信，给国内打了个越洋电话，对象是阿忠，没有试探，直接询问结果。
阿忠惊愕得呆住，后来虽然否认，但迟疑了那么一会，已经让蒋兆添确认了事实。
挂断电话后，蒋兆添第二天去预约好的医院应诊，过程里都全程配合。
等到晚上回酒店，蒋兆添夜里被噩梦惊醒，梦里他和亓素都坠进河水里，他看着亓素慢慢被黑暗吞没，醒来后，蒋兆添起床，走到浴室里，握紧拳头，拿锋利的水果刀，在手腕上开了一条血口。
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衣服没脫，蒋兆添躺了下去，他闭着眼沉下水里。
鲜血慢慢扩散开，很快将一缸浴水染得通红。
手机里一条没发出的短信，是给蒋鹤的——别去找亓素，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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