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上个月月中回来的,这个月都过快过去一半了。”你才回来,于蕙岚故作难过的说道。
七日施针一次,今天已经是老神医的的四次施针,这点儿疼痛于蕙岚已经习惯了。反倒因为治疗的缘故,精神比往常要好上许多。
这个,方严虎无言以对。营地里的琐事儿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要他说,还是当千夫长的时候省事儿,出去执行任务,把敌人灭了,回来歇着,等下一次执勤。
大力的搓了把脸,方严虎坐在了旁边儿。这次他还是扔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直接跑回来的。好几次差点儿就动手把传令官弄死了,再不出来看看于蕙岚,他想劈人。
成功转移话题,于蕙岚窃笑了下,拿眼角瞟了一眼那边儿的账簿。还是等晚上再看吧,正好被方严虎拿走了,老神医马上就要端药过来拔针了。要是被他发现柳霞儿被自己支走,还偷看账簿,估计又得吹胡子瞪眼儿。
程老爷子进来的时候看到方严虎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把药碗递过去,于家这么多人都在老屋那边忙得四脚朝天,连个过来照看病人的都没有。
“麻烦你了程爷爷。”于蕙岚连忙讨好的笑笑,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还好这个病人,不怕苦不怕疼,积极的配合治疗。递过去个糖丸,程老爷子,手法快速熟练的把银针悉数取了下来。
又去把了把脉,脉相没有变坏,但是也没有变好。这头部伤太过严重,情况怕是不像预料中的那么乐观。
握着针灸带,程老爷子神色匆匆的又出门去。四次施针效果都不大,这个保守的治疗办法收效甚微,他需要重新拟定治疗方案。
刚走到门口,身后伸出只手臂,按住他右肩,把他提溜的带到了大屋门口。
程老爷子几番挣脱都没挣开,他一把老骨头,右肩几乎被捏碎。咬着牙斥了一句。
“你把我的肩膀弄残了,我还怎么给于蕙岚施针治疗!”
右肩上的手,瞬间松开。程老爷子右手按揉着自己的左肩,神色不虞的看着面前的方严虎。
“庸医。”都治了几个月,于蕙岚身上没有一处伤好了。
庸医?笑话,他老程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给他安上这个名号。
“你倒是找个神医过来给我看看!病人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她送过来的时候,头骨都被捶裂了!哦,按你们的说法,属于开瓢了?”程老爷子当年不进太医院就是因得这暴脾气,语气也冲得不行。
方严虎盯着程老爷子眼神慢慢的变了,开始急躁起来。这一急躁整个人就有点儿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手握拳头开始颤抖。
放在别人可能还看不出来,但程老爷子是大夫,一眼就看出来,方严虎精神不对。
“治不治得好。”可方严虎开口,声音依旧浑厚镇定,听上去好像没事儿一般。
琢磨着这种情绪不稳的人,得顺着他的意思说,程老爷子点点头。
“治得好。”
方严虎的情绪愈发的急躁了,但他还知道不能对于蕙岚的大夫动粗。拳头捏的咯嘣咯嘣响,面上的神情愈发的狰狞。
“她的腿愈合的差不多了,左腿应该可以试着下地,右腿伤得重些,还要过些日子。头上……”程老爷子,一面说一面往后退,方严虎看上去很不妙,大屋这个时候又没人,根本拉不住他。
“谎话,都是谎话!你治不好她。”方严虎声音比方才愈发冷静了。但偏偏这冷静,让人毛骨悚然。
程老爷子和他对视了两眼,还是没忍住转身就要往老屋那边跑去。整个人惊慌失措,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本就在克制着自己暴戾的方严虎一见人落荒而逃,恍惚之中就把此处当做了战场,而程老爷子成了逃跑的敌军。手往腰上一摸,就准备把刀抽出来,速战速决的把人解决了。
一摸,摸了个空。怎么回事儿,上战场怎么连把兵刃都忘带了。情急之中也顾不得细想了,脚下生风,追了上去,生擒活撕都行。
“都尉,都尉!”两个守在门后的士兵最先发现不对,喊了两声,两个人齐齐的扑了过去,想把人压倒。他们两个擒拿之术是最好的,这才红锦姐派过来跟着都尉以防他突然暴起。
但是此刻方严虎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在他眼里,这里就是界外的战场的。所有的人都是敌人,对待敌人决不手软,悉数灭杀是他的一贯准则。
两个人随身士兵只擒拿住了方严虎几息的工夫就被大力的甩开,还被追着踹了一脚,双双晕死过去。
方严虎回头,程老爷子这么片刻工夫,也没能跑几步。离老屋那边儿还有个七八丈的距离,慌忙的大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闻声而出的柳树成莫名其妙的看着程老爷子,不知道他这般慌张是为何。后面过来的那不是姑爷方严虎吗?
下一息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个豹子一样的向前扑过去,把程老爷子推到一边,迎面腹部就被揍了一老拳。痛得弯下腰弓成了煮熟了虾米,跪倒在地。
方严虎手高高的抬起,一肘子重重的欲砸下去,柳树成挣扎的喊了一声。
“姑爷!”
动作稍稍的顿了顿,方严虎偏头似乎有些疑惑。他的眼眸黑的不见底,乍然看上去好像是瞎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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