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莫名其妙,不是岚儿的孩子就不是呗。当初既然大夫都说是小产了,孩子铁定是没了。岚儿如今这么伤心,是为的什么?
程老爷子眉头也是紧锁,这么会儿的工夫,孩子就被换了。林氏寸步没离,那孩子是被换的?到了他这个岁数也算是饱经世事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所包含意义。
“府上有很多人都——”程老爷子欲言又止,心里一片沉重。看似和乐融融相安无事的方府,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仰头,让眼泪憋回去,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稍稍镇定了一些。冲着程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慢慢的自己站了起来。
她早产之后,第二天醒来,询问松子的时候,就发现松子已经换人了。尽管他对粮仓出事儿的情景描述的详详尽,长得也和松子一模一样,习惯,说话的方式也完全相同。但是她就是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松子。
所以,她阻止了程老爷子对胎儿的追查,反倒和程老爷子一起用胎盘伪造了小产的死胎。及时烧毁了,对外宣称,她小产胎死腹中。
坐完月子,于蕙岚几乎一听到林氏哪里有个孩子的时候心中就有那种感觉,那一定是她的孩子。但是她不敢多做关注,生怕被这个假松子发现了。只能默默的旁观着孩子的成长。
期初,她想让方严虎把松子直接抓走,彻查此人为什会假扮松子。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只是松子,府上有很多人都被替换了。
整个方府有二十三个家仆换了人,很多都是照顾孩子,照顾老人的下人。而且,假松子戒心很强,随时都在监控着她,很多事情她只能看在眼里,却无法说出口。
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在方严虎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方府的人换了将近一半。
一旦松子被带走,结果死的不只是那二十多个被抓走的人,方府剩下的人也很难幸免于难。
而且,正值锦衣卫逼查锤石军的时候,军部为了配合锦衣卫办案,这三个月方严虎不是在执勤,就是在执勤中。很少有空赶回来,她试着和方严虎说过松子的事情,但是方严虎非但不信,还差点儿就大声说出来,让松子听到了。
他根本就看不出来松子有问题,自然也不会针对松子做什么对抗。于蕙岚她自己也没能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松子是假的。
她想过把泽城送走,府上再惊险,也不能伤害到孩子。但是,假松子还没对泽城起疑心,她如果有所动作,反倒把假松子吸引了过来。
将所有假扮的人都在记在心里,于蕙岚着手准备处理此事。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一批人,替换进来锤石军的好手。只为增加胜算,除非一网打尽,否则后患无穷。
但是这远远不够,她尝试过,雷厉风行,瞬间抓住所有的人。但是失败了,并且连累了红锦。
之前一次的抓捕行动,就是红锦负责的。可惜假松子实力太强,无法抗衡。只能无功而返,红锦也因为这次抓捕行动,被假松子重点照顾,成了嫌疑最大的叛徒。就连监军都被蒙在了鼓里,觉得红锦有问题。
假松子太强大了,而且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想做点儿什么,困难重重。尤其是当她猜出来些假松子的身份之后,更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再让方严虎帮忙了。
方府不能成为方严虎的系带,这个人肯定不止这一个手段,方严虎面对的压力肯定比她的更大。锤石军的不合吏律治的地方大大小小怕是不下百条,如今这个人专注的把精力放在最不可能查出证据的方府上,对方严虎来说是好事。
只是她注定太过自信,事有一漏,忘了徐老大夫,和热心的林氏。否则这件事至少还能拖上个半年,到那个时候,也足够监军把锤石军的遗漏给补好了。只要任务没有完成,那些被抓走的人就还有活着的可能。
谁知,半途中竟然出这样的纰漏,泽城不知所踪,方府危在旦夕。
她一直都是装着懵懂无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假松子的布置周密详细的近乎妖孽,说明他是一个谋略很深的人,将一个聪明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会让他很有成就感之余,也会生出懈怠自满的情绪。
比如这次,假松子什么指令都没有发出,就施施然的跟着方严虎走了。因为他相信,只要泽城在他手里,于蕙岚就不敢不从。
握住了把柄,掌控了命脉,就能有恃无恐。
借着这个机会,清理方府,她救不了所有的人,至少能多救一点儿人。于蕙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保住其他的人免遭毒害,抓人必须雷厉风行。
“小宋,带着人,把这些人都抓起起来。如遇反抗,就地灭杀。”于蕙岚长呼一口气,立刻施令。
常常的名单上,囊括了方府一半的人马,如果不及时处置,任凭这些人发展下去,方府就易主了。
“怎么回事,岚儿,你是想干什么?”林氏抱着孩子又快步走过来,焦急的问道。她方才好像听到了“杀人”的字眼,岚儿想干什么,谋害人命吗?
精神略微的有些疲惫,于蕙岚抹了把脸,擦干净红肿的眼睛。
“林婶,你带着孩子躲在屋子里。什么人都不要放进去,记住了吗?什么人都不要放进去!”说完后,于蕙岚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解释了,避开还想拉着她追问的林氏,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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