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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沪海风云（6）
王竹卿这也是豁出去了。常凯申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忽悠到一起对付陶成章，但现在对付不成反受害，而且，似乎，陶成章对于王竹卿并没有严惩的想法，马达，这不是常凯申你吃饱了想要害死俺么？
所以，王竹卿也不管事关重大，除了关键的不说外，尽可能把事情往常凯申的身上推。
现在的问题比较复杂，那就是此案最终并不由黄金荣侦破，因为涉及到东国政治人物，所以法租界以“慎重”为由，组织了一个“专案组”，专事调查广慈医院枪案。
常凯申还是很顽固的，据不回答。但问题是，这个案件在常凯申接手之手，就一直在韩致平的关注之下，虽然韩致平不知道长官岳山为何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沪军团长，而且又不主张一枪将其毙了，那么，韩致平也只有强打起猫戏老鼠的精神，与常凯申展开了游戏。
于是，这个案子便成了，法租界巡捕审理不出什么，但“关心”、“热爱”陶成章的市民却总能隔三差五地找到常凯申密度的证据，譬如在哪个茶楼里说过什话，有哪些人等，总之其证据真的十分充分。
但是，但是，陶成章终于没被刺杀，反而是常凯申和王竹卿遭到了刺杀，这才是天大的证据啊！
当然，常凯申想经以自己被刺反告陶成章也是不行的：因为常凯申同样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在清晨零点跑到广慈医院陶成章病房门外？
于是，这沪海滩热闹起来了，除了法租界巡捕的审理外，各路媒体也加入了报道，而且还对之进行了分析，并请广大市民知情者进行“断案”，说有断案最符合案情并助破案者，沪海滩几大报社将联合奖励其500大洋。
……
自1月1日坐上临时大总统宝座之后，孙氏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革命半生，百折不回，仁人志士，前仆后继，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虽然清廷还没有退位，但想来也是不久将来的事情，足以老怀大慰。
但是，坐上宝座的孙氏，慢慢却发现不是想像中的那样，除了一个省的代表投了黄兴一票外，还有一个皖省投了弃权票，也即在17个南方革命省中，有两个省对自己是不买账的。此外，虽然湖鄂投了自己一票，但首义之地的人，也未必会买自己的账。
事实上是有3个省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而再过了两天，孙氏发现哪怕在临时首都的苏省，似乎也有自己的利益圈子，自己的命令他们也是不想听的，更不要说明显不太满意自己的钱塘省了。
马达，马达，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至于北方……北方不说也罢。
在这众多的省份之中，孙氏对皖省心头恨得牙痒痒的。
别人不知道皖省的情况，但孙氏是了解的。因为他早年曾托人问过皖省军界新贵的话，结果那人以“军人不干政”为由挣脱了，马达，这明显是鬼话嘛，当时，孙氏就不相信，后来发生的事，果然证实了那家伙全是骗人的鬼话，如果他不干政，为何派兵去保护巡抚府啊啊啊？
这个，让那啥熊成基功败垂成，损失了数百同志，真是该死！
武昌首义，全国联动，新旧交替，任何省都有革命的迹象，惟独这皖省，事前什么消息也没有，甚至连一个人也没杀，就宣布革命了，革命成功了，你这是哪家的革命法啊？真要说革命，朱家宝、余大鸿、岳山，都该砍头才对！
最可恶的是，竟然将我革命同志残酷杀害，并将其头悬挂于安庆城头，对余下的同志，采取“驱逐”手段，马达，这不是西方政治中出现过的“清党”么？岳山搞那么一出，现在皖省完全滑出了同盟会的掌控之中。虽然后来同盟会又派了同志进入皖省，但那些人进入之后，有如泥牛入海，渺无消息。是个人都能想得到出问题啦。
孙氏郁闷的不是皖省失控，而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状态，马达，这要多强大强悍强横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孙氏的郁闷还没到高/潮，沪海的事情爆发了。
常凯申那人，孙氏是认识的，在年前英士就带其来拜见过自己，端的是一个革命的好同志。至于那个陶成章，想法与同盟会一直不怎么对付，英士找常凯申去对付，虽然孙氏觉得不太好，但原则上不会反对。对于革命队伍内部，有时也确实需要霹雳手段的。但是，英士把这样的事情给弄得闹将出来了，这就不对了嘛。古人不是说过，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么。这事儿给弄得，好在自己远在江宁，并没有介入其中。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但英士这事儿，还是有后遗症的。这后遗症便应在北方。革命队伍内部闹出这等事儿，会不会让北方轻看我等？袁世凯会不会放缓逼清帝退位的步伐？会不会让袁世凯有新的动作，譬如派人来离间我等？
想到这些，孙氏就非常头疼。马达，想要推翻一个腐朽的王朝，为神马就这样难呢。
当然，如果事情至此，郁闷就郁闷吧，孙氏也觉得没啥了不起。但是，这事儿却没有完。
1912年1月26日是，腊月初八，腊八节。又是一年腊八节。在东国人的习俗中，这一天的节日非常重要，一家人要喝腊八粥，由八种米、干果、腊肉等熬制的香喷喷的粥；要祭祠祖先神灵，而且传闻这一天还是佛祖释加牟尼的“成道之日”，亦称“成道节”。
这一天，本来传闻已经在兵变中死亡的端方，突然出现在沪海泰晤士租界里召开起了新闻发布会。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端方和他的弟弟端锦“声泪俱下”地谴责了民党在兵变中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滔天罪行，并号召民众和军人要警惕随时可能向身边袍泽开枪的乱党分子。
马达，这是上演的哪一幕？
端方的现身以及说法，顿时将民党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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