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名留千古,以一个伟大的国王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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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已经注定,就像死者注定归于冥土。
在卡德摩斯在婚礼上,接过戴着项链与面纱的哈耳摩尼亚的手的时候。
在阿高厄看见威严的宙斯化身闪电击中了姐姐塞墨勒,众人却跪下来膜拜,让她心底升腾起一个疯狂的预想的时候。
在孩提世代的彭透斯与安瑟洛牵着手奔跑在底比斯的城郊,安瑟洛第一次感觉到大地的声音的时候。
在阿波罗无意中拨开云雾,却看见了祈祷中的安瑟洛,对她一见倾心的时候。
白裙的女祭司看见白鸦腾空,她跑出空旷的神庙,邂逅了伪装为凡人的阿波罗,太阳神拨动了他的里拉,她留下了他,可她并没有陷入爱恋。
于是命运的经纬,悄悄的编织出了另一条道路,落下了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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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狄俄倪索斯带着他的信徒向底比斯城行进的消息,很早就已经传到了彭透斯耳中。
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暴怒、偏激的命令别人不准谈论这件事情,只是城中兴起的奢靡的酒宴风气却让他大为恼火。
“连种子都被拿去酿酒了,这样让农民怎么能够播种呢?”
他已经连续三次明令禁止酒宴铺张。可是酒宴的屡禁不止,只是提升了酒价,让更多人为了金钱,投身于贩酒,更多的贵族为了展示财力,大量的采购。
彭透斯在这方面还是稚嫩了。
安瑟洛站在夜里的神庙,遥望群山,那里已经不是记忆中的葱绿朦胧、云遮雾绕,酒神的信徒们在群山中欢宴,点燃起了火把,整个城池与群山,就像是坐落在火山上的欲/望之城。
和她梦里一样,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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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正式带着自己的信徒进入底比斯境内的当天,就有喝醉的妇女们合力发疯的撕裂了路上好几个无辜的孩童,她们甚至像野兽一样把尸身挂在树枝上。这个消息终于像是导/火/索,将彭透斯远比常人暴烈的脾气点燃了。
他再一次骑上了骏马,挎着弓箭与弯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同伴,而是带着一队中心训练的侍卫。他们被刻意训练的比猎狗还要忠诚,因为他们是异邦人与奴隶,除了国王他们没有任何依靠。所以比起侍卫,人们更多的在私底下称呼他们为国王的爪牙。
不过这一次,他刚跨上马,就被得知此事的白发苍苍的祖父拦了下来。
“彭透斯,你还记得你允诺过我什么?你还记得我说过的,神明是永远在凡人之上的吗。”
彭透斯拉了一把躁动不安的马匹的缰绳,坚毅的脸上已经不会轻易出现浮于表面的怒气了。
“可是祖父,那些沉迷于酒神魔力的妇女和男人不仅不事生产。他们放下了他们该做的事情,让田里的秧苗枯死,山间的羊群失主,河中的水渠停运。他们妨碍了地方的治安,衣衫不整的像是一群野兽般在道路上胡乱寻衅滋事。您难倒没有看见那个被活活撕裂的孩子的尸体挂在树枝上,而他的母亲酒醒后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嚎吗?宙斯在上,这件难以置信的事情正发生在我的国土之上。”
“然后呢?你想要像一年以前一样带着你的弓箭去射杀神明吗?”
彭透斯那种沉郁顿挫的话语并没有打动饱经风霜的老者,他态度冷淡的反问着彭透斯,让尚且还是个稚嫩的掌权者的国王,不得攒紧了手上的弓。
“这和一年前不一样,这是为了底比斯……”
“我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你在犯同样的错误。”底比斯的建造者斩钉截铁,他绕着彭透斯看了一眼,看见这个年轻人如同弓箭的蓄势待发,他身后的侍卫们则像巍巍山石屹然不动。
卡德摩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那只是几个外邦贱民,他们是为了神明威严自愿死去的,这和底比斯的任何一个公民都无关。”
彭透斯的无动于衷,让他用只有彭透斯听的见的声音低沉说着:“你还是打算让安瑟洛再一次代替你牺牲吗?”
年轻的国王本来做好一顿激烈争吵准备,他冷下一颗强硬之心,却陡然沉到了漆黑的深渊里,这里让他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在那片漆黑的深谷里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只能听到自己像是那天火刑用双手徒劳无功的锤击着墙壁的“咚咚咚”声。
那是他的心跳。
“是的。祖父。”沉思了一会,年轻的国王尊敬的对家族中最高尊严的大家长表示听从。
他肯定是把舌尖咬破了,才能扛的住老人花白的眉毛下如电的双眼,才能忍受内心讥笑他的无力与懦弱。
“我知道了。”
卡德摩斯对他的回答象征性的微点了一下头,这并不代表今日彭透斯再犯错的原谅,仅仅是出于矜持的礼仪。他依旧像一道古老大门的巨锁似的站在那。
彭透斯拨转了马头,打了个手势,他的骑士们像他的影子般沉默整齐的跟随着他回到内庭。
一个骑士拢着马头过来,彭透斯从箭袋里给了他一支金箭,那金色闪动在黑暗里如一个幽秘的诅咒。年轻而日渐成熟的国王脸上的阴影,如同峡谷里的深渊,覆盖了他深邃的眼眶。
“带着这支有着必中祝福的箭,去射杀那些疯狂妄为的女人。”
卡德摩斯家族。古希腊神话里公认的最为具有悲剧性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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