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祖忽必烈召见赵孟頫的时候,和他评论叶李和留梦炎各人的长处和短处。赵孟頫回答说:“留梦炎是我的父辈,他为人诚实,品德高尚,富有谋略,做事果断,有大臣的风度。叶李所读的那些书籍,我也读过,根据我的学识和才能,我自己认为并不弱于他。”
元世祖忽必烈听了,不以为然,笑着对他说:“你完全说错了!留梦炎在宋朝时是状元,官职当到了丞相,在贾似道执政的时候,欺骗君主,误害国家,这时留梦炎却对贾似道卖身投靠,阿谀奉承,并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慷慨直言,挽救危局。叶李在当时不过是一个身分低微的贫民,却深明大义,敢于向皇帝提出报告,他的这种正直无私的风范,难道不是远远超过留梦炎吗?”
赵孟頫这时知道自己失言,自讨没趣,就明智地自己揭下官帽,愤然离去。这时他正好遇见了伺候皇帝的官员彻里,就对他说:“皇上今天说贾似道误害宋朝,责骂留梦炎缄口不言,是一种罪过。现在的桑哥误国害民的行径,比宋朝的贾似道更加厉害,我们还不对件事表明态度,以后一定会难逃罪责!但是我仅仅是一位被皇帝疏远的大臣,我们向皇上提出的建议,皇上一定不会采纳。你是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大臣,学识渊博,明白事理,又受到皇上的宠爱和信任,你这时为何不趁机向皇上提出报告,竭力说明这件事,就是牺牲了一个人的性命,也消除了民众痛恨的奸臣,这种行为不就是仁人志士的行为,值得人们永远称颂吗!”
赵孟頫在宋朝的时候苟且偷生,到了宋朝已经灭亡,元朝已经兴起的时候,却教人为朝廷拼命,自己袖手旁观,坐收渔利,真是精明到家了,人们并不佩服他的这种做法。但是彻里却不以为然,觉得赵孟頫建议很好,不禁动了心,回答说可以照他说的那样做。
有一天,元世祖忽必烈想锻炼一下筋骨,到漷北去打猎,彻里作为皇上的亲近大臣,就陪伴着皇帝跟随在身边,彻里见机行事,就向皇上说起桑哥的事,话语激烈,言情很重,引起了元世祖忽必烈的反感,元世祖忽必烈不但没有相信他的话,反而责怪他诬蔑朝廷大臣,当场命令用铁锤打他的脸颊,以示警告,弄得彻里口里和鼻子里都鲜血直流,顿时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非常狼狈,自讨没趣。
纵使如此,元世祖忽必烈对彻里还不放过,过了一会儿,元世祖忽必烈亲自审问彻里,彻里高声回答说:“从私人感情上说,我和桑哥无怨无仇。我现在这样做,完全是为国家作想,因此冒犯皇上,进行劝告。我如果贪生怕死,那么为非作歹的奸臣,到何时才能清除?老百到何时才能真正得到安宁?如果今天就杀了作恶多端的桑哥,纵使明天又杀死我,我死而无憾,死得其所了!”像彻里这样的人,不愧为朝廷的忠臣,值得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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