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霏三月,是江南最美的时候。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两匹马,轻轻地向着江南踱去。它们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鎏金的鞍彰显着它们不菲的价格,可为什么如此缓慢呢?
或许是人吧,不舍得走开了。
向江南近了一步,便离苗疆,远了一步啊。
蝶燃没有回头,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怕,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回去,为了她,为了那个开朗如冬日般的女孩子。
兮雪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多美啊…
你也许没有注意,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
因为,就是那么注视着你的背影,也是好的。
就算知道了是陪你去找萧遐,去找那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可那段时间,应该是这辈子最完美的记忆了吧。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马,停下了。
诧异地回过头:“怎么了?”
她却是一脸恬和的笑:“我们,回去吧…好吗?”
“回?回哪儿?”
“那个寨子啊…我想去呢…好吗?”
心中最后一块薄冰被彻底地击得粉碎,“好!”将方向一转,马儿似怒龙一样驰骋了出去,激起一片尘沙。
独留下了依旧维持住僵硬笑容的溯茗,两行泪,却不知何时滑落在她冰肌玉骨的双颊上…
“少爷我…”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破晓的一句话顶住了“阿哥~喝口酒啊~”
脖子一扬,杯已干。
却不是那种火烧火燎的烈酒了,取而代之的,是甜儒软香的味道…额…有点像…雪碧?
刚想完,不禁地就笑了。这个鬼地方要有雪碧,老子就是一瓶子一百也认栽了…
抬起头,却是破晓满脸的询问色彩。
那就索性装到底,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了个咧开嘴的笑容罢了
“呵呵…”
“你不要太过分了,吴天。”千叶的声音中夹杂了太多的情感。
“为了那篇该死的口诀,我花费了整整三世的时间…”
“从当年的碑文,到后来的伏羲剑…”
“你和我说这些有用吗?对我有用吗?”吴天的脸上是一片狞笑。
“当时我帮你融冰取剑的时候,就知道你欲罢不能了,哈哈…”大殿中是他疯狂的笑。
“你们都该死!!!”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脸赤色的咆哮。
“当初我那么爱姣儿,我常常坐夜一坐就坐到天亮…”他满脸纵横的刀疤微微抽搐起来…
“可她总是冷冷的,没有一次理睬过我。”
“可是我认了,她对别人也是这样。我,我们,都习惯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我决定就一直坐亮,一直到她点头,一直到她肯与我说一句话,肯与我对一句歌…”
“但是她没有,因为你!”咬牙切齿地嘶吼了出来。
“你不是要‘长生诀’吗?好,我给你。我知道这是你家族的夙愿。”
“可你就不能用脑子想想,为什么吗?”
许许多多的真相,宛若雨后的蜻蜓,杳杳冥冥地扶摇而出。
“因为我看过,欲练此术,必舍弃挚爱。”
“因为‘长生诀’,是要天下极阴柔之人的鲜血祭奠的。而当时我所知悉的人中,只有姣儿才符合要求。”
“我原本以为你会陷入两难的痛苦而郁郁而终…”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啊…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住口!”千叶的双眼刹那血红!
“哧”一缕金色的真气环绕着他的指尖飞速激荡而出,对面的圣坛即刻被砸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巨坑…
“蓬“一面透明得宛若无形的网,网上的紫薇花亭亭玉立…
“阿哥~”不知道听了多少遍,重航早已熟悉。
可是,他忘了,腰间的铃铛,不会熟悉!
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看着重航的侧面在跳动的火苗下愈显得柔和,他嘴角的一抹笑,竟然…竟然是那么的…诱惑?
威尼斯面具一般英俊潇洒的脸,柔和的长发斜斜的遮住了他恬和的眸眼…
空气中,也宛若飘荡着迷迭香的味道…
破晓情不自禁地踏上一步…
“丁零…”一种铃铛轻巧的声音…
“谁?!”重航刹的睁开眼睛,眸子中,翻腾着杀戮的渴求和欲望,好像从未停息过一样…
看清是破晓后,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彷徨失措,但是更浓重的血腥气味弥散在空气中,窒息住了破晓,她根本不能呼吸。
“别看!”重航简直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的。
可是当破晓抬起眼时,眼前人早已完完全全不见了,只有那股血腥气,久久不愿散开…
“娃他爹~回来啦…不早了…”
“来啦来啦…”
苗人的生活俭朴而充实。
直到…
浓浓的血腥气…
“这…这是?”
老人抬起头,刹然大惊“妖…妖怪啊~~~”
“嗬嗬嗬…”仿佛地狱中飘来的声音。
却是,长长地獠牙从他薄薄的唇中眦列开来,岩石般硕大的肌肉上覆盖了层密密的野兽毛发。更不用说那山丘般高耸的身躯了…
“哪里哪里?”屋外的人叫嚣起来,无数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山村,也照亮的地狱的大门…
“千叶,你怎么不动手了,啊?”吴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跪倒的千叶。
他长长地白发垂下了,温柔地湿答答地黏在面颊上,上面沾染的,尽是血!
“这就是…长生诀…的力量吗?唔…”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刷…刷”蝶燃疑惑地看着手中异常的情伤剑。它此刻发出一阵阵仿佛人类绝望时发出的悲鸣…
却也只有自己可以感觉到吧,情伤剑此刻是如此的兴奋。
宛若纠缠了千生千世的夙敌,出现了一般…
仿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秋水般的剑刃冲天而起,直破苍穹!
那一刻,它是天地间,惟一的光彩!
“噇啷!”一声龙吟传来,一柄猎猎声威的巨剑横悬在千叶的面前…
“伏羲剑…宿主…这怎么可能…?”喃喃自语中,吴天眼里,尽是不容置信的惊诧…
“阿哥~昨天晚上你到底怎么啦,吓了人家一跳!”破晓满脸嗔色地望着吴轩,呵呵,不就是那个重航吗。
重航撇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更是娇羞可爱…
“我…”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疲惫。
“嘘嘘去了…”
“嘘嘘?”
“哦,上卫生间。”
“卫生间?”
“额…”刚想冒一句“就是茅房”的时候,他被一声惊呼吓到了。
很明显,那声惊叫是来自破晓的。
“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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