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足足燃烧了四个小时才熄灭，城墙前面，尽是未烧化的骨头和已经成了黑炭的皮肉，都不用用力，稍稍的踩上一脚，就能直接把异兽们的尸体踩成粉末。
不知道是天空都被烟尘遮住了，还是真的天黑了，总之，看不到一丝光亮，连月亮都没有。
羽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眼底的城市，
这里算不上很繁华，但是即使在夜半的时候，也是灯火通明。
已经封城整整九天了，一些没有提前准备食物的家庭，往往都选择吃一些街边的小吃，还有干粮什么的，夜晚的集市，价格相对便宜一些，很多普通家庭，选择在半夜的集市中，填饱肚子。
当然，食物都不是特别的新鲜，已经没有蔬菜类的食物可以吃了，最廉价的，还是一些初秋时人们晾晒的肉干。
羽又慢慢的点燃了一根烟，草药的味道混合着火药的迷幻感，让羽感觉整个胸腔都被张开了一般，忍不住狠狠的吸入了一口，随后吐出了一大团的烟雾。
只是短短九天，城中的变化就这么大，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繁华热闹的景象，但是它的内部，已经在开始慢慢腐烂，继续封城，只是在加速这座城池的腐烂。
除了吃饭的地方，铁匠铺以外，继续开放的地方还有一种，那就是妓院。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声张，妓院悄无声息的继续营业了下去。
这里已经不仅仅是贵族们寻乐的地方了，更是一些士兵排解心中压抑的地方。在这里，贵族被士兵抢了女人，不敢说一个不字，因为他们现在在守卫着这座城，万一惹了士兵，谁来保护他们？
士兵们也更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只花上一些钱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做个人上人。贵族都不敢跟他们抢女人，自己想发泄就可以发泄，很多的士兵，每天战斗下来，只要还活着，就会选择夜夜笙歌。
这就是，羽所谓的，腐烂。
城墙，就像是一道分水岭，将灯火通明的人类世界和异兽无尽黑暗的密林深处分割开，外面是威胁人类生命的异兽，里面，是渐渐腐烂的人类内部。
整座城池，就像是末日来临前的狂欢一般。
好在城墙上，火把彻夜不断，也有士兵站岗，羽觉眼皮似乎是在打架，一触既分，然后再一点一点的靠近。
太困了，羽爬到回了自己平时站着的哨塔上，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士兵送来的被子铺在地上，直接蜷缩在了上面。
之前在异兽疆域的时候，羽在树枝上都一样凑合着睡，早已经习惯了，现在也算是有一个安全，也安稳的地方，又有什么挑剔的呢？
这点低温，直接被羽忽略了。
听着城中嘈杂的叫卖声，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不知睡了多久，只是感觉疲惫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失。
这些天的战斗量，其实相比起之前在异兽疆域中，已经要少很多了，但是精神上紧绷的折磨感，已经让他很疲惫了。
不过，羽却感觉鼻子尖传来了一阵腐臭的气息，这股腐臭，不是尸体的腐臭，而是烂掉的肉食在胃中消化后的腐臭感，臭味，要更甚一筹。
这股味道，直接把羽给熏醒了！
脖颈后面，就是腐臭味道的来源，不光如此，还有微微的热浪，从耳后袭来。
“嗒！”
一滴液体，滴在了羽的耳廓上，黏黏的，像是胶水一般，羽突然就精神了。
这不是做梦，有东西！
羽直接向着自己后背的反方向打了个滚，动作敏捷，赶紧爬了起来，抬手一招，黑凤像是一道水流，从手臂上流到了自己的手中，凝结成一把漆黑无比的手枪，只有枪口的眼睛，在散发着妖异的红色光芒。
定睛一看，羽吓得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的感觉。
就在自己靠近哨塔角落睡觉的地方，矮墙的边缘处，站着一只眼睛冒着暗绿色光芒的秃鹫，刚刚的液体，不是别的，正是这鸟口中流下的口水。
夜袭！
羽的脑子中飞快的蹦出了这么一个词，本来以为这些异兽只会在白天进攻。
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这九天来，异兽都是白天进攻，之前几天，人们神经还紧绷的像是弓弦一般，半夜也没有松懈，可迟迟不见异兽夜间攻击，恐怕是也需要休息。
久而久之，人们夜间的防卫，都松懈了。
“砰！”
羽恼怒的抬手就是一枪，这秃鹫虽然能悄无声息的靠近羽，却无法抵抗住羽的攻击，就这一枪，直接打碎了它光秃秃的脑袋。
这一枪，也划破了夜空中的宁静。
“怎么了！”
“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小队长！小队长！你看，你看远处！”
羽的一声枪响，惊醒了所有半梦半醒之间的守卫，都认为异兽不会在半夜攻击，所以即使守夜的士兵，也都是在站着打瞌睡而已，这种补觉方式对于士兵来说，并不困难。
终于有人发现了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暗绿色光点，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粗略估计，有上万只。
“是秃鹫！异兽夜袭，准备应敌！”
羽在高高的哨塔上直接喊了出来，毕竟只有他，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他打死的那一只，应该是出来探路的一只秃鹫，想落在高台上，无意间确看见了正在睡觉的自己，想把自己吃掉。
难怪闻到了腐朽的气味，秃鹫，一向是腐肉的爱好者，腐烂的肉吃到它们的胃里，在里面消化后，气味变得更加充满腐臭。
“一双，两双，三双……我的妈呀，这，这该有多少只啊！”
一个士兵忍不住的数了起来，一双眼睛代表着一只秃鹫的话，这天空中飞舞的，起码有五六千只。
这可不是在陆地上的生物啊，天空是多么广阔的一个范围啊，哪怕是狂甩技能，恐怕能命中的，也是少之又少。而且，天空向地面发起攻击，应该，更占优势吧，虽然，只是一群异兽。
所有士兵都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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