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殿，久嵬手中一停，指间捻着的棋子啪炸裂，化作一团齑粉。霍然转头，空间静止。
大长老轻轻拍了拍久嵬肩膀，“枯剑去了，出不了大事。”
久嵬隔空而望，掌心齑粉逐渐凝聚，最终又化作一颗棋子，与破碎之前一模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破碎过一般。
“楚十二……呵呵。”久嵬轻声一笑，笑声偏冷，听者浑身生寒。
大长老眯眼轻笑，手抚长须，“轩纣已经去了，楚十二怎么也不会想到你那个徒弟在天心宗吧。
人间界，知道天心宗具体位置的就那么几人，楚十二竟然一头闯了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消息传出去啊。”
吧嗒。
手中捻着的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指着棋盘，“下棋。”
久嵬沉思片刻，落下一子，皇念婉跪坐在二人身上，身前凭空燃烧一团火焰，火焰上方凌空坐着一把金壶，煮着香茗。雾气袅袅。
大长老再度落下一子，“你收的几个弟子都不错，来头似乎都不小，但是你那个小弟子我是怎么都看不透啊。”
久嵬捻着棋子的手一顿，继而继续落子，“我收徒，不管他是谁，管我诚心叫一声师尊，我就去做师尊应该做的事情。”
大长老点头，笑眯眯道，“你还是那副老样子。”
“你不也是吗？”
面对反问，大长老只是笑笑，又转开话题，长叹道，“樊离歌，生女当如樊离歌啊！”
“十步杀千人，千里血飘橹，离歌吟离歌，破楚必破楚。”久嵬轻声喃喃，皇念婉在旁边听的出神。
“多好的女子。”大长老叹道。“本该相夫教子，最终一个柔弱女子担上了一国的兴亡啊。”
“那秃贼当年帮助樊离歌的时候，第一次没有人出手干扰，所有人都被樊离歌所作所为打动了，一个女子尚且这样，这让很多苟且偷生的男人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久嵬缓缓开口。
“这就是你收那个姑娘的为徒的理由？”大长老问道。
久嵬落子，端起皇念婉递过来的茶汤，“是也不是。”
“这女子有两世人的记忆，平日里是此生此世的记忆，遇到以前任何能勾动记忆的东西，前世的记忆就会出现。
这次，你那个小徒弟用破楚剑勾起了那女娃娃的前世记忆，这才让楚十二找到了她，也幸好。她是在天心宗，不然，怕是生死难料喽。”
大长老说着，抿了一口茶，茶汤入口，虽是冒着热气，却是清凉可口，赞叹的点头，“南荒的东西就是好啊。”
久嵬看着手中的茶盏，“明天就出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些这茶。”
又抿了口茶汤，大长老点头，“一言为定。寒星知道这茶在哪里，完了我让他告诉你。”
久嵬点点头，放下茶盏，落下一子，缓缓起身。
“九弟赢了啊。”大长老盯着棋盘，又跟着起身，皇念婉撤了火焰与茶壶，站在大长老身侧。
“九弟，过段时间，念婉也会过去，当时候劳你照料。”大长老开口。
“无妨。殿下，老臣告退。”
“九弟又客气了。”
……
四重天，龙国，王宫之中。
龙辰坐在床边，手背已经被紫歆抓的不像样了，鲜血流了很多，龙辰自始至终没动一下，任由紫歆去抓。
空着的手轻轻抚去紫歆面庞的泪水。
二月雪灵站在旁边，锐鳞待了一会儿扭着屁股又跑了，紫歆稳定下来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虚空荡漾，久嵬走出。冲龙辰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
龙辰点头，手被紫歆死死抓着，龙辰也起身不得。
一声轻叹，久嵬衣袖一甩，眼前景色一花，再度出现，龙辰已经出现在了扶摇殿，旁边有人走来。
龙辰示意噤声，蒋道理指了指大殿中的床榻，龙辰轻轻抱起紫歆放到了床榻之上。
手还被紫歆死死攥着，久嵬出现，手里拿着破楚剑，手腕一抖，破楚剑轻飘飘飞到了紫歆身旁躺下。
蒋道理回头看久嵬，传音问久嵬什么问题，久嵬传音回复，二人目光都是在紫歆身上。
只有到了融兵期才可以传音与人，龙辰之所以能和锐鳞传音交谈，只是因为一人一妖之间有难以言喻的联系，似乎就是一种契约关系。
龙辰也说不清。
“娘……”
紫歆眉头紧皱轻声呼唤，龙辰就坐在旁边看着，不由自主的抬手去给师姐抚去年假额的泪水。一声呼唤让龙辰心底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蒋道理转身就要走，却被久嵬拦住，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蒋道理这才停了下来。高高瘦瘦的身影微微颤抖。
因为愤怒。
你还是第一次看到蒋道理愤怒，想不通这个平日里和善的青年也会愤怒。
三人沉默，都在等着紫歆醒来。
抓着龙辰手腕的玉手一抖。紫歆幽幽睁眼，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缓缓分开。
刚刚醒来，以后左顾右盼。“破楚剑呢？”
龙辰将破楚剑拿起来交给紫歆。紫歆一手接过长剑，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龙辰手腕。
“师妹你醒了？”蒋道理开口。
紫歆眼中先是茫然很久，随后又恢复了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冲蒋道理点点头。又看向久嵬。“多谢师尊出手相救。”
“是枯剑长老救的你。”龙辰开口，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紫歆转头看龙辰，不明白龙辰何故如此。感觉手中抓着什么，紫歆低头一看，是一只皮肉烂的不像话的手，再看自己指甲缝里，全是皮肉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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