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幻音就弹上一曲罢。”展洁试探着说。
牧元犹豫了一下,他对她,还没有那种心思,如果留下来,会不会让她更加误会?
就在这犹豫间,展洁已经知晓了答案,笑说:“没关系,幻音很忙吧,请你稍等一下。”
牧元把琴竖立在地上,看着展洁跑回屋里头,然后见她捧着熟悉的一个大袋子出来。脸色微变:“这是……”
“我把绕梁带来了,”展洁很开心,“幻音,送给你吧,只有你才能配得上绕梁。”
牧元把视线从绕梁身上转到展洁眼中,如此名贵的琴,即使是不会弹琴之人也会珍惜它如万世珍宝,更何况是同样以音律为生的她呢!
“如此贵重,幻音实在是……”
还未说完,就见展洁一掌把绕梁拍过来,唯恐琴损伤,牧元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接住。
“这你就别推辞了吧,幻音与我也算琴友,什么时候竟也学起世人那庸俗的推托之辞了。”展洁料到他会推辞,早就想好了说法,这么说是最好的方式。
牧元低下头,手爱怜的透过布袋抚着绕梁,终于说:“行,那幻音就收下来。”手一扬,展洁也接住他抛来的琴:“这焦尾跟我十几年了,音色虽不及绕梁,但也属极品,以后就拜托展姑娘了。”
展洁捧着焦尾的手有些颤抖,她先暗自稳了稳声调,极力压住情绪,说:“好。”这是他的琴!这琴比那绕梁更珍贵数倍啊。
“难得我们两个都这么有兴致,来!”牧元清袖一扬,刷的拉下布袋,旋身一坐,长发尽散,两眼深深地看向展洁:“快点啊,我们好久没有共享一曲了吧。”其实,他心中还是很欣赏展洁的,普天之下,能与他称得上琴友的,除了少林寺的空智大师,也许就是展洁了吧。
展洁慌忙坐下,来不及细想,就听幻音险弹出了一个音,赶快跟上去。
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一霎间,院中的树似乎都跟着翩翩起舞,无数的叶子相互摩擦为他俩伴奏,风似乎也由入夜的清冷变得带有丝丝暖意,牧元和展洁二人此曲虽是心思各不同,但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弹得如此默契,相互通晓,心有灵犀。
快要收尾的时候,牧元看向展洁,见她眸光流转,顾盼生辉,情意流露,不禁也心下一紧,还未待他深想,就听展洁“嘣”地弹出一个爆音。
“怎么了?”能在这样曲尽人合之中还弹错,肯定有什么大事了,牧元立刻抚下琴弦,问道。
展洁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神情中女儿态已不在,冷静地说:“堂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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