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翌日的朝堂无疑是一个恐怖的战场。
“皇上，依老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先把杀害皇后之凶徒孙晓曦的妃位废除，然后再择日处决，尽快平息后宫之中的惊恐，皇上的家平了，才得以专心治国啊。”老丞相一副极有道理的样子开口。
廉靖冷嗤，“朕的家事，莫不成还要劳烦丞相您费心？现在皇宫是你丞相的家还是朕的家？！”
该死的老东西，就连一天都等不及了，居然想让他立即废妃？
“老臣这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的家不齐，又哪能专心处理国事？”丞相理直气壮。
廉靖把目光投向一旁一派休闲正在看好戏的廉梓晨身上，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极浅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收回视线，廉靖看向丞相，“朕现在最烦心的不是后宫那些琐碎事，而是丞相你的事情。”
“老臣能有什么事情让皇上您烦心的？”丞相不以为意。
“朕的探子告诉朕，丞相这阵子似乎很爱去一个叫做寻欢阁的地方，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寻欢阁应该是一个烟花之地才对吧？”廉靖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丞相，身为朝廷的一品大臣，去那种地方，你觉得合适吗？”
闻言，老丞相的脸色骤变，皇上怎么会知道？
“皇上，没有证据的事情，请皇上不要诬蔑老臣。”丞相的言辞依旧理直，然而底气显然是没有刚才足了。
黑眸犀利而冷冽，廉靖冷笑一声，样子云淡风轻，“丞相确定要朕在这金銮殿上拿出你嫖娼的证据？朕可是念及你是帮先皇打下江山的老臣子才处处敬老让着你，如果你真是给不要脸的话，那朕也无妨。”撇开脸不去看那丞相的脸色，直接就开口喊：“来人……”
“皇上！”老丞相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请皇上稍等，老臣……老臣自己说明白！”
“哦？”廉靖的俊脸布满了慵懒，余光瞥向廉梓晨，只见廉梓晨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丞相要自己说明白是吗？”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就说吧。”
话音落下，他靠向龙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丞相那张难看的老脸。
“老臣是去了寻欢阁没错……”
丞相这一承认，朝堂上的官员都开始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丞相还真的去青楼啊。”
“居然真的去了。”
眼下如此混乱的场面正是廉靖所要的，他冷眼旁观着丞相为难和大臣们的讨论，良久，他才笑着帮丞相解围道：“不过丞相去寻欢阁还是有原因的，是吧？”
丞相恍然大悟，皇上这是给他台阶下啊，他连忙应道：“没错，老臣去寻欢阁就是想要为了帮助皇上查探朝廷上有没有大臣贪污受贿，沉迷女色！”
真是说的比做的还要好听呢，廉靖脸上的笑容诡异迷人。
“站在朕的立场上，当然是相信丞相的，爱卿们也不要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丞相了。”
皇上都那样发话了，其他的大臣还能怎么说，既然皇上要放过丞相，他们当然也只能随声附和。
“丞相果然是我廉龙国的忠臣啊。”
“没错，幸好这廉龙国有丞相在。”
丞相被夸得老脸都挂不住了，只听廉靖又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过是朕派出去的探子的一个误会，事实是怎么样，不应该由探子的眼睛说了算，而应该由证据说了算。”
他看向老丞相，告诉他一个让他想去撞墙的事实。
“丞相，其实朕并没有你去嫖娼的证据，只是朕的探子看到你在寻欢阁出入罢了。”
闻言，老丞相的脸色铁青而狰狞，只感觉自己被他耍了一般。
“所以说，无论是丞相的事情也好，皇妃毒杀皇后的事情也好，朕重视的还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随便定一个人的罪，恐怕丞相现在都要告老还乡了，是吧？丞相。”
这一句话下来，老丞相算是明白皇帝的用意了，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定孙晓曦的罪！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丞相也不能反驳，咬牙把这口气吞下去，他只能赔笑说对。
原本以为能看到廉靖怒火腾升的脸，谁知道却被他巧妙化解了，廉梓晨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一辈子能遇到这么好的对手，他此生已足以。
廉靖的目光移向他，廉梓晨也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他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回以一抹浅淡的微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未有定论。
早朝一下，廉靖便想去大牢看望心爱的小丫头，廉梓晨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顿下脚步应敌。
“微臣参见皇上。”他笑容温和有礼，彷如一只笑面虎。
廉靖摆了摆手，“皇叔多礼了。”他笑，他也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他对付廉梓晨最好的方法。
“去看晓皇妃吗？”
廉靖但笑不语。
廉梓晨点了点头，就算他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皇上这一次真是棋差一招呢，原本是可以借皇后之手除掉本王的，可惜了。”廉梓晨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极其惋惜的样子。
又想要激怒他吗？廉靖表情淡漠地看着他，猜想着。
“怎么会可惜呢？如果不是多得皇叔弃子，朕也不能知道皇叔的心能狠到那种地步。”廉靖背着手，绕过他，“布置了三年的棋子，说不要就不要，这一点，朕可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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