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许多人家,尤其是大姓人家,往往是哥几个都成家多年了,但还是在一起过,家里选个当家的,安排各项事宜。家庭条件好的,雇伙计或长工和短工,厨房自然也雇了伙计来做饭。
条件差一些的大户人家,则由家里的女人来做饭,妯娌多的人,女人轮换着做,由当家的指定好饭班子,就像今天的学校里的班级的值日生一样。
赶上年节,饭菜的样数多,这时没赶上这拨饭班子的女人,就会主动的去帮忙。
吃饭时伙计和家人则分别坐在两个不同的房间。
主人家有老长辈的,则要给老长辈单独的在炕上放上一张炕桌,当家的陪着老长辈吃饭,这一桌是主桌,在主桌上吃饭的,有的人家可以让受宠的长房长孙坐在这张主桌上,这是对小辈中最特殊的优待的一个了。其他人,则是在地下放在屋子中央的长条桌上吃饭,那长条桌子,就是我在这本书中的引子中提到的刚进屋时看到的那种样式,在桌子的两边放上长条凳子,只有少数几个人能享受到一人一个的四方的凳子坐的。
家中来客人时,女人是不能陪客人吃饭的,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她们得站在地上小心的侍候着。
时间长了往往形成一种习惯,除了个别人家的长房长孙或当家人和老长辈的一起吃饭外,自然形成了同辈人找同辈人,男孩子找男孩子,女孩子找女孩子,同龄人找同龄人在一起吃饭的习惯。
在外面吃饭,尤其是在喝酒的场合,孩子是不能和父亲坐一张桌子上的,即使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孩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得是站着的,孩子要随时侍候父亲。当时人们管这种习俗叫“父子不同席”。
鲍德山这几年由于经常和叔叔们在外干活,这些礼数自然懂得,做起来也得心应手。李掌柜让德山快点入座,但德山却是百般推脱,说什么也不干。鲍希花为了在李掌柜面前表示种尊严和显示自己教子有方,在一旁默不做声。
这场面,把这李掌柜急的不行,说了句:“唉!常年在这北方在家里蹲着,把人真的都蹲傻了,还是南方那些与洋人通商的地方开化呀!你再看那些洋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对心情的,人家就坐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人家那才是“肩膀齐论弟兄”呢,这内地,尤其我们这齐鲁大地的圣人之乡,父子在一起都不能同席。”。
一番感慨之后,李掌柜说了句:“那就再放一张小桌,让德山和我那几个孩子在一块吃吧!”。
李掌柜和鲍希花喝上了酒,这李掌柜一是爱说,二是这些年离家太久,看到家乡的人哪个都亲,更何况,今天是给他家做活的师傅父子呢,自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说话时,常常能听到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时不时的带上一句半句的浑嗑,让旁边的人听了不由的咧嘴,有时听到诙谐的还让人发出会心的一笑。但是说来也怪,就是不往做家具的事上提,鲍希花心中有数,也就自然的、悠闲的陪着李掌柜唠嗑、喝酒,与其说是李掌柜陪鲍希花喝酒,还真不如说是鲍希花陪李掌柜喝酒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喝得面红耳热,渐渐的又有点多了。鲍希花开口说:“掌柜的这回回来,老三的事筹办的也差不多了,成亲的日子定在哪天了?”,李掌柜说:“这不是嘛!这几天去张店了,一是去看看孩子的姥姥和舅舅,也是借机走走,二是,也是最主要的,到老三的老丈人家,定了一下日子。”。
听李掌柜去张店见亲家了,并且给孩子的婚期定了下来,鲍希花忙问道:“定哪天了?”,李掌柜说:“起初,我打算在年前腊月十几把事办了,但亲家说,孩子岁数也不算大,就再让姑娘在家过个年吧!孩子毛岁才17,结婚后,成了你家的人,再过年的时候,年年都得在你家过了。我想也是,就答应了,这样就把日子定在正月十二了。给老三办完事,过完十五,我好放心的去南方。”。说完,这李掌柜又补充了一句:“要年前办的话,我过了正月初六就回南方了,那边还有一摊子事要办呢,但咱也不能太过了,让亲家看咱太自私了,我就答应年后办了。”。
鲍希花嘴里应道:“对,对,掌柜做的对。”。接着又问了问还有哪些需要帮忙的话后,便半开玩笑地说道:能瞧得起大哥的话,就吱一声等等的话。
说完这些后,又半认真的说:“其实你家真的没啥忙可帮的,最大的忙是钱,可是,你家还不缺钱。”。说得这李掌柜哈哈大笑,“看大哥你说的,这话也太实在了吧?我家是不缺钱,但有时也得求人啊,这次老三成家,大哥家不是帮了大忙吗?德山这小子,行!”,说完,还用右手竖了一下大拇指。“德山这活干的好啊,明天接着给咱做。”。
这李掌柜喝的有点激动了,说话一个劲的“咱”、“咱家”的,把鲍希花当成了自家人一样。
鲍希花和鲍德山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彻底的落地了。
这鲍德山也是挺机灵的,他和李家的孩子早就吃完饭了,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李掌柜和父亲说着话。听到李掌柜让他明天接着做家具的话后,站了起来,走到桌前,说:“李叔,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我给叔满杯酒,权当是借叔家的酒给叔接风了。”,说着,拿起酒壶,给李掌柜和父亲斟满了酒。把这李掌柜和鲍希花乐的,一个劲的说:喝,喝,多了也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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