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秀平回到了家。
一进了家门，就发现有些不认识了，物件还是那些物件，只是一件件变得崭新、闪闪发光。
林秀平提着公文包，扶了扶眼镜，在厅里慢慢转了一个圈。
“常思琦！”他叫道。
“哎！”刘织云答应着。从水房里扎撒着双手走了出来。她面上带着笑，腰里系了一条围裙。脸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林秀平家里没有围裙，那条围裙是织云找了一个包袱皮，两端缝了布带现做的。
“你看看，你把家里弄得。我都以为走到别人家里了。”林秀平笑着说。
“你不喜欢啊？不喜欢拉上一车灰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你这说话也得细琢磨。”林秀平笑着用手点着刘织云：“你这意思分明是说从家里要扫了一车灰出去了！”
“我没有这意思，”刘织云笑着说：“是你这聪明人要这样想。”
“快歇歇吧！”林秀平说：“从我早上走你就忙。到现在都整整一天了。”
“快了，马上就完。就剩厨房不多一擦洗了。”刘织云进水房端了水盆出来，又对林秀平说：“今天饭还没有做，要晚点儿才能吃。”
林秀平在衣帽架上挂好了公文包，转过了身子说：“我在饭堂吃过了。”
“在饭堂吃什么。”刘织云说：“一个人做饭也得做，两个人也是做。”
“那好，”林秀平笑着说：“以后我晚饭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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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理君等了有一个礼拜，却没有收到戴笠的回电。
他沉不住气了，坐火车来到了南京。
到了总处后，有特务替他做了禀报。
戴笠听到特务禀报说赵理君请求面见，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摆了一下手说“让他到接待室等一会儿。”
戴笠又继续办公。
赵理君坐在接待室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等得心急。烟倒抽了大半盒。
戴笠就是故意让他等等，煞一煞他的性子。看手头的东西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叫小杨带他来见。
赵理君随小杨进了戴笠办公室，敬礼叫声“处座”。
戴笠没有让他坐，问道：“理君，百忙之中赶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话还将赵理君问住了，心想我给你发了电报，你应该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他陪了笑说道，处座，也没为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是为了上次处座承诺的事情。想问询一下处座。
这时小杨给赵理君倒了水，离开了办公室。
戴笠问：“我承诺的何事啊？”
“处座承诺完成史量才之事后，将警察局水上缉私队队长的公职交给我做，现在，现在却成了郭显声的？”
“哦？”戴笠一扬眉毛：“我有做过这样的承诺吗？你把原话给我说一遍。”
戴笠的原话赵理君是记得的，他想了一下说：“处座，您当时说年轻人需要锻炼才能成长，咱们的队伍是在不断壮大的。随着机构的扩大，还有更重要的岗位等着我去胜任，年轻人尽快成长，才能接我的班。”
戴笠点了点头：“不错，我当时是这样说的，我哪句可曾说让你当缉私队队长来着？”
赵理君一听哑了口。心说你是没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还有水上缉私队的公职。当时吴区长、沈醉都赴了公职，你又给我这样的话，放谁都会认为你下来的公职就是要给我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他知道戴老板的办公室是不许抽烟的。他只是闻两下——这是赵理君个毛病，碰到心里有情绪，而又不能渲泻的情况，就喜欢抽支烟压压。
他想。你是上司，你耍赖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戴笠摆了一下手：“你先坐下。”
赵理君双手搬了一把椅子到站立的地方。坐了下来。
“理君啊，”戴笠面容沉静。伸手点着赵理君：“你这格局太小了！”
赵理君还有些莫名其妙。
戴笠继续道：“你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我一直看好你。咱们的工作是特工工作为主，公职为辅。你要将眼光放长远些。随着咱们特务处的发展，上海市警察局局长的公职也可以当，署长也可以当，就是一省主.席的公职又有何不敢想？却竟然为一个小小队长的位子在心里放不下，你教我如何说你？！”
赵理君一听，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陪笑说道：“处座，是属下目光太短浅，辜负了处座平日的教导。”
戴笠问道：“那心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那好。”戴笠站了起来：“中午我请你在外面吃个午饭，下午就给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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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到了“美黛”理发店的后门。
虽然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了，刘织云还是第一次走“美黛”的后门。这让她明白，自己是真正离开了这个岗位了。
她按着照号，拉了后门雨蓬下那根绳子，听见铃铛在院子檐下响起ￎ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他将刘织云让了进来，关上了门。
“你是？”他问道。
“我是刘织云。”
“噢，我听说过你。”小伙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姓梁，你就叫我小梁吧，我现在在这里做学徒。”
他伸出手来，两人握了握。
这个年轻人也很机警，没有在屋里，说话也是很注意的。
“我来拿我的衣物。”刘织云说。
“好。”
刘织云往楼上去了。小梁并没有跟着，而是进了厨房准备热馒头。
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还有些零碎东西，收拾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大的在肩上，小的挎在臂弯。
刘织云走下楼来。
她到二门处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前面。唉，还有客人，秦大哥还正忙着。要不然还可以和他说一会儿话。
她进厨房给小梁打了招呼。小梁送她出了后门，又关上了门。
晚上秦春雨听说刘织云来过了，也是很惋惜，他也很想和她坐坐说说话，还有要告诉她黄麒麟来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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