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原先咱们夫妻年轻恩爱，不想让你难过吗。现在年纪也大了，女人就是这样，到了你这年纪对那些事也不太想了，每天浇浇花、打打牌、逛逛街就很好了。男人可不是这样，男人到老了对那事儿都想，现在娶一房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胡令行还说得好听的很，这是他这两天想得编得词儿。当然说出来好听了。他本来还想说娶一个过来好照顾你，一想那个来了，这个是必须要走的。就不说这话了。
其实这话对胡太太打击并不大，现在这社会有钱有地位的人确实有妻有妾也平常，只是有些突然。
她说道：“你早些年说这话我也不挡你，现在孩子都大了，女儿都出嫁了，你外孙都有了。这是在大上海洋风气进来了。要是放在老家，儿子今年虚岁都十七了，都是该成亲的大小伙儿了。”
“哎呀儿子是儿子。”胡令行说：“自古哪有儿子管老子事儿的。正因为他现在大了我也放心了。儿子小时你还跟他在老家住着，我跟部队驻所在外，娶个二房对儿子好的不好的我还不放心。”
胡太太想了半晌。
胡令行也没催她，他撩起纱蚊帐，下床摸着了烟和烟灰缸，拉到了桌边，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
胡太太开口道：“我也想通了。可是现在不同于在老家，娶一房回来你一院我一院的，现在住在一块儿，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吧，你愿意娶一个就娶一个，你把她安置在外面，你哪怕常住到她那边我都没意见，想回来打个电话就好了。”
胡令行将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摁灭了，又撩纱帐上了床。
他说：“阿娟，我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找到你去做就好了，不要打扰我和儿子就行了。”
“阿娟，关键这女子不是一般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家里也很富裕的。”
胡太太很奇怪：“这样的女子能愿意做小妾？”
胡令行可不敢露出得意之色，说道：“是啊。所以人家也是有一些要求的。”
“什么要求？”
“这个——她要求你住回老家去——”
这就是胡令行想得计策。将妻子安排回老家去。他原先跟妻子不象现在年轻人还要领证，就没有什么结婚证，只要等妻子回了老家，在报上登个声明就可以了。以后若罗曼要跟他回家乡，提前写信让妻子回娘家住。瞒了妻子离婚一事，这样工作就好做些。
见妻子不说话，胡令行又说道：“阿娟。也不是我非要这样，我要只是经商赚钱的，我也就这样了。我是从军政的，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讲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做官的都讲究娶个洋学生能旺夫升官，你看连蒋委员长都是这样，专门娶了宋夫人。这个小曼人家不但是个洋学生，还是洋大学生呢。”
这一点是胡太太的薄弱点。她只上过一年的私塾，哪里能跟人家上过大学的洋学生比。
但胡太太一听胡令行已经亲热地叫那女子小曼心里就不好受。
“小娟，”胡令行说：“你不是一直说觉得住在家乡好吗，说大上海太喧闹了，不适合你的性子吗。”
胡太太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回胡令行老家真的没有什么，她不舍的是在上海的儿子。
虽然妻子一直不说话，胡令行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振邦现在也大了，他现在上国高，再过两年就上大学，到时还不是只寒暑假才能见上。寒暑假时间长，到时让他到老家陪你。”
胡太太又不傻，心想，大学还不是上海的最好，如果振邦考中的是上海的大学呢？未必就是北平、天津。
她心乱如麻。对胡令行百依百顺惯了，违拗他的话从来没说过，就是象现在这话题，她也没有一丝丝想大吵大闹的念头。只是不想说话。
她躺了下来，面朝墙壁。
胡令行轻轻地将手放在妻子的肩头：“小娟，你好好想一下罢，为了我你多想一想，但总要给个答案的。”
他用手轻扳着妻子的肩膀，想和她亲热亲热，有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歉疚。
扳了两下却没有扳动，反而感到那肩膀开始在微微地颤抖——胡太太在无声地啜泣ﾢﾢﾢﾢﾢ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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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件与你不相干的事情。还要赴危险之地，你是去也不去？
当然不去了。
但央你这个人要是你的上司加老友呢？
陈卓林、胡汉贤、丁纪徐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再者刚刚从广州城里传到消息，总司令、省主.席陈济棠出府遇刺客，五名刺客被卫兵打死两个，其余三人受伤被抓。这派刺客的人是谁，不用猜也能想到是戴笠派得人。
既不想去。也不想得罪黄光锐，很难开这个口。
黄光锐也理解他们。说道，这要是金银、官位。我怎么都舍得下的，可这是家人安危，教我如何能舍得？
另两人还是低头没说话。丁纪徐一声轻叹。
黄光锐又说，戴雨农虽是杀人绑架，行事手辣。但这人说话向来做数，更何况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我相信他是不会食言的。纵使有什么意外。我留下自己在那里，也要保三位安然回来的。
总司令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叫人怎么办呢？况且他又不是命令的口气，而是以亲情动人。
去是落个大人情，不去是得罪了总司令。
丁纪徐先开了口，司令，我同你去。
有了他的表态，另两位不得不开口了。
但是他们的职位毕竟比丁纪徐高些。
胡汉贤问道，真的只是谈话，不强迫做什么承诺吗？
黄光锐说，戴雨农是这样说，到时有我一力出头，你们可以不发言，不会与他做什么商量的。
好，我陪你去。胡汉贤说。
陈卓林此时已无路可退。
他说，司令，我当然是要陪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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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收到了郑介民从福建发来的电报。知道了行刺陈济棠失败的事情。
他在心里摇摇头，心道，郑庭炳啊郑庭炳，你空有满腹经纶，做参谋、教官是长项，搞实际的特工工作并不擅长。
相较而言，余乐醒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工作都很很出色。可是因为太出色了，所以不敢重用，不得不防啊！免得校长有了“庞统”就冷落了“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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