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小金子和小豆子两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红羽出来忙分开来恭身站好。小金子低垂着头却偷遛着眼，碰上红羽的目光怯怯的笑了笑，犹豫着挪上前小声问道：“皇妃可是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谨慎的小模样，红羽忍住想要抬手揉他头的冲动：“我要给殿下开个方子，你拿去给你师傅，让他和我的药一起让人煎了送来。”
“哦。”小金子应声点着头，小豆子闻言也走过来帮着铺纸磨墨。
红羽坐在玄墨离常坐的椅子上，看着他俩一个拿纸笔，一个磨墨的乖巧问道：“殿下平日里对你们好不好？你师傅会不会骂你们？”
“殿下不喜欢我们在身边侍候。”小金子反应很快，避重就轻的道：“师傅很忙，如今记心也不大好，只交代我们要好好侍候殿下，办好差事。”
黄公公这样是身不由己还是想让他们自学成才，倒也难为他们小小年纪在没有人管的情况下没有染上恶习，要知道皇宫里的太监开赌局，骗钱财的可不在少数，还专门引透他们这些年纪小不懂事的，待把人诳进去，莫名欠下巨债不说，被逼迫着为非作歹也是常有的事，更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而玄墨离……想改了他的习惯，就先要解去他的蛊，否则靠他自己去克制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红羽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低着头专心磨墨的小豆子。
看到她摇头，小金子以为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满意，也是满眼求救的看向小豆子。
小豆子却一无所觉的转动着手里的墨条，直到墨汁已浓黑才放下墨条躬身道：“殿下喜欢清静，就算是师傅也很少留在身边侍候。师傅说一个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奴才既认了主子就应该事事以主子为准，只要认定了这点，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即便偶有犯错也还有改错的机会。”
“……”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黄公公一句话就给两个孩子洗了脑，红羽想不佩服都不行：“有你们两个帮衬，你师傅过两年也可以好好歇歇了。”他们是玄墨离的人，而且玄墨离身边也确实需要这样忠心的人，她也不再说什么，拿起笔写下方子。
早在诊脉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该用的药，这时候写起方子来自然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放下手中的笔，她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抬起头看到小豆子稚气的脸上满是崇拜，双眼里还有着向往。
再看小金子也是看着她写的药方，而神色间却只见茫然，她心念一动问道：“你们可识字？”
可能是与她接触的次数较多，小金子并不怎么怕她，大着胆子答道：“奴才们识字要得到主子的同意，以前师傅偶尔教过些简单的字，奴才贪玩，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和数字，小豆子到是学了不少……”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不等他说完，小豆子急忙打断，对红羽解释道：“师傅只教我们认了自己的名字，还教了一些算术，也是为了平日领东西的时候能够心里有数。”
看着他胖胖的小圆脸与胖丫小时候有几分相似，再听他条理清楚的维护自己的师傅，红羽对他就越发的喜爱，笑道：“要说这宫里最了解殿下的就是你师傅，虽然识字要得到主子的允许，但你师傅既然教了你们，那就说明殿下肯定会同意，读书识字有很多好处，你们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小豆子闻言眼中一亮，可是须臾之后就暗淡了下去，小金子却提醒道：“皇妃，药方子该干透了吧，再不送去师傅都回来了。”
红羽把药方折起来递给他，嘱咐道：“让你师傅一次抓两副回来，明天再吃一回也就差不多了。”
“是，奴才这就去交代师傅。”小金子应声接了药方就跑了出去，这可是殿下的药，一会儿去晚了师傅不放心还得再跑一趟。
活泼好动的人都不喜欢读书识字，红羽转头对小豆子道：“你若是怕殿下不同意，等会儿药来了我帮你问问殿下。”
“不是。”小豆子喏喏的解释道：“就算殿下同意了，师傅也没有太多时间教我，而且奴才也不想打扰师傅休息。”
“那就我教你吧。”红羽笑道：“除了教你认字，我还可以教你医术。”
“真的？”小豆子生怕自己听错了：“皇妃可以教我医术？”
“嗯。”看着他兴奋的小脸，红羽更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要你愿意用心学，我都可以教你。”
“奴才一定会用心好好学。”小豆子脸色一正，认真的保证并道谢：“皇妃的大恩奴才也一定铭记于心。”
“你只要记得自己说过的会用心好好学。”红羽微微一笑：“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大恩，学得好不好，能不能学会，这都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小豆子也不纠结于此，真诚的点头一再保证：“奴才一定努力用心，决不让殿下和皇妃失望，也决不会给师傅丢脸。”
见他这个时候仍不忘黄公公，红羽更有了几分满意：“你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话说到这里，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红羽笑意更深，扬声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快点进来。”
“小姐……”胖丫拎着食盒挪着小碎步进来：“小姐，我……奴婢送炖好的汤过来。”
“怎么想起炖汤？”红羽随口一问，看她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失笑道：“既然是送汤，你大大方方的进来就是了，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门口也没人通禀，我……奴婢不知道是不是该进来。”胖丫有些委屈：“连小姐也说奴婢不懂规矩……”
她越说头垂得越低，声音也渐渐小得听不清楚，红羽颇感无奈，这丫头与外面接触得少了，胆子也小了，看来以后还是该让她出来锻炼锻炼，否则一到了陌生的环境，她这样胆小不被人欺负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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