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透露了些袅袅的心事，红羽心里有些歉疚，见兄弟两人斗嘴便没再多事，以免又把自己扯进去。
直到玄墨离和轩王，一个好整以暇的喝茶，一个怒目而视的干瞪眼，红羽才从荷包里拿出从顾婆子那拿来的药单递过去：“这是我让人打听来的药价。”
黄公公上前接了药单，双手递给玄墨离。
玄墨离扫了一眼，转手递给轩王。
轩王愣了愣，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问红羽：“弟妹想开个药铺？这品种是不是少了一些？”
“……”红羽很早以前就觉得轩王有负盛名，特别是与玄墨离在一起的时候，这位传说中的大才子实在是有些傻愣：“这些是医治柳村疫症所需的药材。”
“哦。”轩王瞬间恍然，却马上不解：“治疫症不是开药方即可，为何还要打听药的价钱？”
“药方我早已开好。”红羽拿出一早写好的药方递过去：“我是想既然是请托崇圣寺方丈购药，我们总要把大概所需多少银两算一算……”
“这事就交给我吧。”轩王颇为豪气的挥了挥手，把两张单子往怀里一揣：“弟妹为此事已是一番劳苦，接下来的此等小事弟妹就不用再操心了。”
这件事根本是为玄墨离所做，听他这样说红羽便想谦逊几句道声谢，不想话没出口，就被玄墨离抢了先。
“最近虽然事多，但此事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不要耽搁。”玄墨离一本正经的道：“皇上在病中，你我都不便随意走动，好在刘怀伍跟了来，你也与崇圣寺方丈打过了招呼，就把东西都交给刘怀伍，让他去办便可。”
“我这就去百戏楼。”轩王点头起身：“父皇那里我已请相熟的公公看着，有事他会找人通知我，你身体不适就好好歇着吧。”说完对红羽点了下头就往外走。
“……”红羽到了嘴边的话没来得及说，轩王已出了书房内室，黄公公跟着出去送客。
这轩王是不是缺心眼啊？红羽忍不住想，玄墨离这厮也太不厚道了，连自己的哥哥都算计。
“他可没你想得那么笨。”玄墨离好像看出了她有想法：“你听他哭穷，他那马车里的东西，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买几个药的钱他又岂会在意。”
红羽抬眼看他，心想这哪儿是钱不钱的问题，轩王出钱又出力，结果好事都让你占了，亏你还能心安理得。
“我的情况他心里有数，就算我给他银子他也不会接。”玄墨离被她看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避开她投过来的眼神：“你别看现在好像是他吃亏，他那是等着将来占大便宜。”
“你没他有钱，他是你兄长不会要你的银子，这可以理解。”红羽好奇起来：“可你说他将来占便宜，他如今就是王爷，将来你若成事了，他仍是个王爷，有何便宜可占？”
玄墨离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心愿得偿，你说是不是占便宜？”
“……”红羽一时想不明白：“他不是一心想娶袅袅，这跟你成不成事没关系吧？”
“这心愿得偿的并不是他一人。”玄墨离也不太好解释：“应该说是他们两兄弟从小的心愿。”
兄弟俩从小就有的心愿，那就与爱情无关，指的是人生？红羽有些明白过来：“轩王的心愿是做个闲云野鹤，昊王的心愿是驰骋沙场，若是说这两个心愿的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想无拘无束。”话说到这里，红羽有些想笑：“望子成龙，皇上肯定不会纵容他们，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又道：“论长幼，他们是兄，你是弟，如今他们又施恩于你，将来你成事之后念及这些，肯定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所以说最终占便宜的是他们。”玄墨离撇了一下嘴：“算是我倒霉吧，从小就招人算计。”
怎么听他这句话，都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红羽突然就问：“那你从小的心愿是不是就想当皇帝？”
玄墨离神色变了数变，沉默半晌才道：“都说皇帝受命于天，想与不想并不重要。”又道：“我总不可能在刚出生时就想当皇帝。”
母亲被囚下落不明，接着又被皇后暗害受其挟制，这一步步看似人为，可要以命数来说，还真是命运将他逼上了帝王之路。
红羽故作轻松的道：“算了，反正你们兄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最终要是能成，你也不要这么小气。”
“我小气？”玄墨离也不想提起往事，不过却想与她多说说话：“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就你还觉得轩王在我面前总是吃亏的一个，他那是扮猪吃虎，故意装傻充愣。”
无论太子还是辰王当了皇帝，以那两人的性格，轩王两兄弟别说想做无拘无束的闲散王爷，恐怕性命都要受到威胁，所以玄墨离确实是他们的唯一又正确的选择。
红羽想了想，对轩王有了新的认识，只觉此人果然如传说中的聪明绝顶。
“他也许是真让着你，你又何必斤斤计较。”虽然从新了解了轩王，但红羽并没有因此就改变对轩王的看法，在她看来，一个人为自己打算并没有错，况且轩王兄弟给她的感觉是性情中人，对玄墨离也是真心实意。以真心做为交换，即便是为了些许利益，那也难能可贵。
“我用得着他让着？”玄墨离不满：“要真与他们斤斤计较，你以为前几年他们能过得如此逍遥？”
这个人怎么总像个小孩子一样，红羽无奈：“你们本就是兄弟，互相谦让理所应当，就算是他装作被你算计，你就不能也装作万分感谢？”可话刚说完又马上道：“算了，你装不过他，还是就这么欺负他吧。”
“我怎么装不过他？”玄墨离眼底含笑：“难道你还怕我吃亏？”
装样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脸皮厚，红羽想着轩王在袅袅面前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玄墨离，明显不是一个级别，可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正犹豫着，外面有小太监来找黄公公。
黄公公出去了片刻，回来就领着几个宫人摆起了午膳，正好免去红羽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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