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沐这会儿正出门，一眼就瞧见了外面等着他的昱、颂，以及砚。
沐显然愣了愣，“你们怎么又来了？”果然没有看出砚的存在。
“我们刚才走开，换了些酒过来，跟你一起小酌。”昱的脸上挂着和善但一看就有企图的笑容。
“我不喝酒，你们走吧，族长的事我跟他会处理，不用旁的谁来插手。”沐作势又要退回身后的房子。
砚眉头轻皱，开口道：“可是族长说，你根本不打算跟他处理感情的事。”
沐回过头来，似乎在思考这只陌生女妖又是谁。
“你们到底是谁。”沐开始怀疑。
“多说无益，今天你要么亲自去跟他说清楚怎么回事，要么陪我们喝酒，二选一！”砚的一番话让昱终于找回了点族长的感觉。
沐显然没有想到对面的女妖这么有气势，愣了愣后道：“我两样都不选。”
“你怎么这么固执？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固执！”砚忍不住埋怨道。
沐皱了皱眉，对砚的话有些不满，又觉得这语气有些熟悉。
昱对砚眨了眨眼，示意他说错话了。
砚反应过来自己目前在沐面前不是本身，赶紧转口道：“你要是不选，我就让族长把你这小房子给征了，让你没地方可住！”
沐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他会听你的？”
“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你都要跟他分手了，他就算再喜欢你又有什么用？”砚气嘟嘟的。
许久，沐叹了口气。
“进去说话吧。”
见沐松了口，砚像是瞥见了一丝曙光，赶紧跟上沐的脚步。昱和颂也跟在砚的身后，准备看看沐究竟为什么要跟族长提分手。
沐的房子虽然普通，但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家里就你一个？”昱忍不住问到。
“父母走得早，就我一个。”
昱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父母双亡，不禁神色一暗。
“坐吧。”说着，沐转身去拿酒杯。
“是不是喝完酒你们就能不来骚扰我？”沐将酒杯分别摆在昱、颂以及砚的面前。
“是！”砚肯定地说到。“不过你得先自罚三杯！”
“为什么？”沐倒不是较这个真，是弄不明白眼前这只女妖为什么理直气壮让她喝酒，而且眼前这只女妖好像格外能折腾，这脾气像谁呢？
“因为你勾搭了族长，却又要跟他提分手，伤了族长的心。这三杯酒，是罚给族长看的。”砚恨恨地望着沐。
沐望着砚，眼神有些莫测，“好，我喝。”
昱向沐的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真言酒。沐端起酒杯，敬了敬砚，一口气喝下。
一杯酒喝下去，沐竟然呛了一声。
砚嗤笑道：“性子挺倔，喝酒居然不行。”
沐抹了抹嘴，长吐一口气。
昱满上第二杯。
沐毫不犹豫地端起第二杯，深吸一口气，再次仰头喝下。
第二杯下肚，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似乎支撑不住。
砚瞧见沐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不禁问到：“你怎么了？不会两杯就倒吧？”
“我不喝酒。”沐的眼神有些飘忽。
昱正准备给沐倒第三杯，砚的手却遮在了杯口。“行了。”砚紧紧盯着沐。
“心疼啦？”昱凑到砚的旁边低声问到。
砚白了昱一眼，“心疼她？她哪里有值得我心疼的？”
昱不禁一笑，“那你还喜欢她？”
“可以了。”颂忽然说到。
“她确实不能喝。”砚喃喃说到。
“族长，您想问什么，可以问了。需要我们回避吗？”昱恍惚看到藏书塔在向她招手。
“不用，你们就在一旁听着。”砚端正坐好，深吸一口气，面对沐问到：“你有没有喜欢过族长？”
“一直很喜欢，从见他第一面起就喜欢。”沐的深思似乎有些飘忽不定，但回答得却异常清晰。
砚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很快又怒道：“那你为什么要避着他？是想分手吗？”
“想分手，因为我活不久了，不想让他为我伤心。”
砚一时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这一种。
昱望向颂，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为什么说自己活不久了？”砚的声音发颤。
“绝症，会慢慢变得不能动，直到不能呼吸，这样还怎么跟族长在一起？”沐的表情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不会的！我会治好你的！”砚绕到沐的面前，他此刻多希望沐能看清楚他，知道他就在身边，会支持她到底。
“好不了的，看了很多妖医。脚趾已经动不了，很快会走不动路。当不了族长的侍女，不能在族长寂寞的时候陪伴他，实在对不起……”说着，沐的眼泪兀自从眼角落下，趴在桌子上肩膀抽泣着耸动。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些年看着他在不同的感情里漂泊，总想着什么时候他能停下来看看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昱看到这情形，心中替沐难过。沐此刻心中必然绝望，痛苦，却不能说给砚听。
砚将沐脸颊两边的眼泪擦掉，自嘲地说到：“我眼瞎，总去看别的风景，没想到最美的就在自己身边。”
“我带你去看病，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我们都把它治好，行不行？哪怕你不能动，我也陪着你，我们不分手，行不行？”砚仰头望着沐。
沐仿佛没有听到砚说什么，仍然呆呆地望着虚空。
忽然，砚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颂说到：“颂王，你有幻术的异能，也有治愈的异能对不对？”
颂望着砚，轻轻地点了点头。
“救她！只要让她好起来，我什么都可以给您！我的庄园！我的赌坊！全部！”
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昱没想到，砚对感情认真起来，情状如此疯狂。
颂望向昱，询问昱的意见。
“颂，你帮沐看看吧？”昱也不能确定，颂就一定能帮得上沐。
颂来到沐的面前，抓起她的手腕，稍稍顿了顿，很快放下，“她的病症不可逆，我的能量只能延缓病情，可保她五十年自由活动，之后的事我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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