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圣上又没有怪罪于你。”方胤蹙了蹙眉，立刻打断了这不懂事的狱卒的话语。
他微微的抬起了眼眸，这审查眷鹤的事情是殷无方交给自己做的，方胤自然毫不心虚，他只是不明殷无方此番亲自前来的用意，于是默然询问道：“圣上，他依旧紧紧招了是白氏带他出去见了一个人，并不承认那人就是朱允霈，也不承认朱允霈许给了他什么条件。”
方胤此话出口之后，这漆黑的涌向便陷入了几分的沉默之中。
殷无方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知晓自己无比熟识的眷鹤，便是重伤了苏之炆，又差一点伤及白离忧的人。
心中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可是殷无方终还是一字一句甚是平静的言语道：“既然不招，那便继续审着，再不招认，朕便亲自审你。”
眷鹤听罢殷无方的话语，按耐不住的打了个冷汗，可他却也知晓诉说出事实便会被挫骨扬灰，只好执拗的启唇道：“我当真不知晓那人是何人！我只当是那白氏憎恶于皇后娘娘，想要报复于皇后娘娘！我收了白氏的钱，就给他们的人送去了宫中侍从的衣物，我罪该万死，圣上，属下一定到九泉之下去给苏公子赔罪……”
“你想死，朕便偏偏你成全你。”殷无方冷声的一笑，眼眸殷红的如同野兽一般恐怖。
眷鹤还未曾深层领悟殷无方这一句话的含义，殷无方清清凉凉又波澜不惊的声音便再度的传入了他的耳畔：“凌迟吧。”
殷无方的话语言简意赅，却是让眷鹤以及跪坐着的狱卒都呆愣在了原地。
殷无方冷冽着眉眼，垂下了眼帘来冲着这跪坐着的人道：“好生的对眷鹤大人，最痛苦的法子都用上，但是万万不能让眷鹤大人死了。他若是死了，朕便为你们试问！”
“是、是……”狱卒听到了此处，终是不敢再怠慢下去，从那盒子之中取出了凌迟所用的短刀，他们便一步一步的朝着眷鹤的方向行去。
一刀入身，宛如彻骨之冷，痛感迅速的席卷入了眷鹤的身上，现在的他无比想要一头撞在这墙上死去，至少这样离开没有这般的痛苦。
可是被锁链紧紧地束缚住手脚，他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再做出举动。
“眷鹤，朕知道你听得到。”在这一片痛楚之中，殷无方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明。
眷鹤还想回应些什么，却已经无力诉说。殷无方倒是也不曾顾忌，直言不讳道：“你是武三身边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知晓这瑄龙的律法。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而犯下如此罪过，你也知晓你最终不过死路一条，所以方才会如此执拗。”
殷无方诉说到了此处，深吸了一口气，他别开了头，不看眼前血肉模糊的画面，只是一字一顿道：“朕也不会欺骗你说那些法外开恩的话，你触及了朕的底线，便是非死不可。但是朕也可以跟你保证，在你招认出所有事情之前，朕会让你留着一口气活着。凌迟之后，朕会让人给你喂饭，喝水。你若是还不招认，朕便拔了你的指甲，挖了你的眼，再让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直到你招认的那一天，朕再亲手杀了你。”
眷鹤的唇角颤抖着，这无关于身上的疼痛，而是殷无方的话语所致。
殷无方确然不给人留下一丝一毫的希望，他向来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眷鹤深知，殷无方有所城府，但是在自己之前，他却是从来都不曾这般狠心过。
一时之间，眷鹤亦是无力承受。
而殷无方却是没有任何惋惜与反悔之意，只因眷鹤犯下了最不该犯的过错。他妄想要害白离忧，至此便是该挫骨扬灰，抛筋断肠。
武三轻声的叹了口气，望着眼前曾为自己心腹的人，几分无奈的别开了脸。
眷鹤的眉眼之间渗出了些许的泪意，他是真的错了，他早该想到，殷无方是唯一一个统一了四方的人，自己又怎能怀抱着侥幸的心理，斗过殷无方呢？
如此苦苦支撑着想要留一个身后之名，到最后，还是会被殷无方以叛国之名昭告天下。
“圣上，我招……我招。”眷鹤颤抖着嗓音，微微启唇而言。
殷无方便立刻摆了摆手，狱卒心下本就畏惧，得到了殷无方的示意，便也立刻退下了。
“是庶女白氏带我前去见了朱氏，他让我想办法将这些人蒙混入宫中，目的是绑了皇后娘娘。朱氏特意交代，不能伤及皇后娘娘分毫。是我当时是见救兵已到，自己无力逃脱，方才会想要出手伤及皇后娘娘的。”眷鹤一字一句的言说道，眉眼间留下了几分悔恨的眼泪。
殷无方的神色至于此刻变得分外的冰冷，先前他还在怀疑此事，自认为朱允霈并不会伤及白离忧。
如今听闻眷鹤口中的朱氏如此诉说，殷无方便是有千万分的把握相信，那幕后之人正是朱允霈。
殷无方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目光直视着满脸血污的人，一字一顿道：“他为何要绑皇后。”
“他……为了引出圣上你。”话说到了此处，眷鹤确然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隐瞒，他悔恨的垂下头，默然道：“是他许给了我武统领的位置，我亦不甘心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方才会走错了路。”
见眷鹤如此言说，武三的眉眼之家亦是充满了痛意：“你就单单因为不满我给你的待遇，就倒戈于了朱允霈？你心中可还有家国，还有天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知晓后悔没有意义……”眷鹤垂着脑袋，悄无声息道：“圣上，若是定要我背负上这叛国的罪名，我也认了，还请圣上能给我个痛快的死法吧。”
“眷鹤，你年纪尚轻，本还有许多机会。朕原本还念及你的能力与才华，想要久将你留在身边。可惜你……太让人失望了。”殷无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息，又缓缓的倾吐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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