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简瞳低声问坐在他身边的简翦。
简翦只是摇头，却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不停地翻着自己的小挎包，想从里面找出什么东西来，却一直没有找到。
简瞳宠溺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放在简翦的手里，说：“崭新的，我没动过。”
简翦捏着拿包纸巾。感激地看了简瞳一眼，心里的紧张终于平息了一点点。她迅速地拆开包装纸，拿出一张纸巾。开始来回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筷子。先擦完一支，然后再擦另一支，最后两支一起擦。
擦到最后，方瑞雪都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家里的筷子都擦细了，简翦才终于停了手，握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朝那一盘看起来最是清爽干净的凉拌三丝伸出手去。
“不好意思，我妹妹有比较严重的洁癖，希望你们不要见怪。”简瞳面带歉意地向方瑞雪解释。
其实不只方瑞雪，就连卿飞扬，也没见到过简翦这副模样。
“没关系。”方瑞雪温和地笑笑，她看一眼程昱，发现程昱拿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很显然是正憋着笑。
“哇！这是什么肉啊！这么嫩！好吃啊！”只吃了第一口，卿飞扬就被惊艳了。
“葱爆牛肉。”方瑞雪说。
“是吗？牛肉不都是嚼不烂的吗？这牛肉这么嫩怎么还很好入口？”卿飞扬又连着夹了两筷子。
“呃……大概是用最嫩的一块牛肉做的吧。”方瑞雪也不懂，只是她看着简翦几次跃跃欲试却又收回的手，突然跑回厨房，拿了一双筷子走过来，“我洗过一遍，不然你们用着当公筷吧。”她把筷子递到卿飞扬面前说。
卿飞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是什么意思。
“谢谢。”接过筷子的人是程昱，但是说“谢谢”的却是简瞳。
在华夏，一开始是没有“公筷”的说法的，这都是后来从国外传进来的。一开始为的也是照顾不习惯用沾了口水的筷子在同一个碗里吃饭的外国人。现在用来照顾有洁癖的简翦，再合适不过了。
卿飞扬明白过来方瑞雪是什么意思之后，看着自己碗里的菜，难得得脸红了一下。桌上的菜是他最先动手夹的，他根本就没注意到简翦有洁癖这回事。
“手里拎着什么？”为了缓解饭桌上的气氛，程昱扫了一眼方瑞雪手里的东西，问。
“腌菜肉末豆角。”方瑞雪把饭盒往程昱面前递了递，好让她看清楚，“我去给晓云姐送饭。”
黄晓云这个时候还在服装店里。方瑞雪放假后，晚饭都是她送过去的，然后姐妹俩就一起待在店里，直到晚上关门一起回来。
“好吃吗？”卿飞扬忍不住问，吃过桌上的菜之后，他总算明白了程昱为什么会带他们来这里了。
就为了这手艺，如果是他，他肯定也会天天来，更是要上赶着跟老板搞好关系了。所也难怪程昱跟店里的人都这么熟了，肯定平时没少来这边吃饭。
“我们家的菜，每一样都好吃的。”方瑞雪很笃定地说。
“不吃完饭再去吗？”程昱问她。
“我去店里和晓云姐一起吃。”方瑞雪拎着饭盒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转头回来问程昱，“你们吃完饭就走了吗？”
程昱对她笑笑，说：“等你回来。”
五菜一汤，最后被他们四个人吃得一干二净，就连洁癖难忍的简翦，在有了公筷之后，也难得的多吃了一些，只因为那些菜的味道，确实是与众不同。
吃完饭，简翦还是不喝不下店里的茶水，简瞳只能带着她去找小卖部买水。程昱本来打算帮着李兰芳收拾，却被他赶出来陪卿飞扬。
“你带着他们回饭店，我等会儿自己回家。”程昱踢了一下蹲在马路边上的卿飞扬。在看到他指尖夹着的一星红点之后，使力又踢了他一脚，“把烟掐了。”
“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你不能因为自己不抽，就剥夺别人抽烟的权利吧。”卿飞扬拍拍屁股站起来，把烟放进嘴里抽了一口，转头就想喷程昱一脸的烟雾。
程昱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闻着他身上的烟味，皱了一下鼻子：“什么时候学会的？”
“没多久啦！”卿飞扬说，“你知道的，高三压力大嘛，别人说抽烟可以解压，我就试一试咯！”
“别人说吃屎可以解压，你也要去试一试吗？”程昱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真难得，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屎’这个字。”卿飞扬把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了，“别板着个脸，笑一笑啦！”
“你抽烟的话，那个人应该受不了吧。”程昱突然说。
“嗯？谁会受不了？”卿飞扬疑惑。
程昱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有时候他真的会败给这个人的迟钝，就他这副迟钝的样子。竟然也敢去喜欢人。
“我还没问你呢。”卿飞扬拨开程昱的手，“你说那个女孩儿是你妹妹，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程昱斜眼看着他。
“没听说你有这么大的远方表妹啊！”卿飞扬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灵光一闪，指着程昱一脸的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那女孩儿不会是你认的干妹妹吧！可以啊程昱！连干妹妹都认上了！”
卿飞扬一脸坏笑地看着程昱，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猥琐。
“嗯，我不仅有认了‘干妹妹’，还有‘湿妹妹’，你也要见一下吗？”程昱开玩笑地说。
“好啊！”卿飞扬一口就答应。
程昱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马路中央：“赶紧带着你的哥哥妹妹滚回去，今日招待已结束。”
正好简瞳和简翦买完水也回来了，程昱送他们到路口，打算让他们三个人先回去。
“程昱，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简瞳问。
“嗯，我还有事。”
简瞳看着默默跟在程昱身后的妹妹，想着吃饭的时候程昱对方瑞雪说的“等你回来”，笑着问：“我们刚才吃完饭是不是还没结账？”
卿飞扬蓦的停住了脚步：“程昱，你没结账吗？”
“我待会儿回去结。”程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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