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照松吃完饭就回部队了，元旦军队也会庆祝，晚上他们部有晚会，他这个领导必须在。
老公不在，江清月就准备领着两个儿子出去逛街。元旦佳节，又是千禧年，商场肯定都有促销活动，江清月当然不想错过。
可是等程照松离开之后，程昱背着他的包也想溜走。结果被江清月逮个正着。
“程昱！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陪妈妈去逛街？”江清月盯着站在门口已经换好鞋，手正按在门把上的程昱问。
“妈，逛街的话您可以找后面楼的杨阿姨。她会很乐意的。”程昱笑笑，手上用力，门马上就要打开了。
“杨阿姨今天回娘家了。”江清月说，然后两步跨到门口，扯住了程昱的背包带子，“说。你要去哪儿？不说不放你走。”
“说了就让我走？”程昱问。
“看我心情。”
程昱无奈了，有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江清月怎么办了，这种时候他就会很怀念程照松，如果他在，江清月是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
“妈……”程昱偏头看着江清月，抿着嘴巴微微一笑。
“你别用这招。”江清月不上当，因为程昱没有跟在她的身边长大，所以每次程昱对着她又笑又撒娇，她总是会心软，“你拿着包，是不是要出远门？我猜猜，你是不是要回怀南？”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可以松手了吗？”程昱眨了一下眼睛。
“不许卖萌！你已经长大了，卖萌也不可爱了！”江清月指着程昱说，“上次你回去我就很奇怪，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突然就愿意回去了？还是说，其实是什么人？”
“您应该去问我爸啊！”程昱冲江清月一挑眉，“小李哥肯定什么都告诉他了。你去问他吧。我赶飞机，时间会来不及的。”
“你爸知道？”江清月手一松，程昱趁机扯过自己的背包，迅速地打开门溜走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江清月在后面追问。
不过程昱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跑远了。
方瑞雪的这一天过得很平和，空出来的晚自习，让她有时间和李兰芳、黄晓云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一家人就准备出门，去广场上参与跨年。
千禧年。广场上会举行敲钟仪式，之后还有烟火表演。
“妈，我们一定要这么早就去吗？”黄晓云问。
现在还不到八点，离午夜零点的敲钟还有四个多小时，现在去就是在广场上吹风。
“晚了人多，占不到好位置。”李兰芳收拾好了，拎着挎包站在门口说。
她最近都在帮着黄晓云看服装店，和左右的邻居都混熟了，广场上敲钟放烟花这个事。也是邻居小姑娘告诉她的。
“听钟声，看烟花而已，用不着占位置的。”黄晓云畏寒，不愿意盯着寒风在广场上站四个小时，就是为了听一声钟响，看一眼烟花。
李兰芳心里有点不高兴了：“那你待在家里。我和小雪两个人去。”
方瑞雪看看黄晓云，再看看李兰芳，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边有商场，我们可以先去商场里面逛逛，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广场。”
“行，就这么办，赶紧走吧！”李兰芳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方瑞雪拉着黄晓云，看着她把自己滚成了一个球，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即使是出门早。广场上的人依旧很多，由此可见人们对新的一年有多么的期盼。年轻人要比中年人多，其中情侣最多。很多人手里都拿着荧光棒。不知道的人要以为这里有那位歌星在开演唱会。
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大家庆祝新年的热情，好多人就算是缩手跺脚的，也要坚守在空旷的广场上。
黄晓云一头扎进明亮的商场。里面的暖气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妈，你看。就算我们来得早，也占不到好位置，因为有人比我们更早！”黄晓云指着前方乌压压的一片人群说。
“得了，就让你陪你妈四个小时而已，你就借口这么多。”李兰芳打掉她的手，解了围巾往商场里面走。
她们刚进门的时候，就有人往她们手里塞了好几张宣传单，李兰芳都仔细看了，有好几个优惠活动她看着很眼馋，想要去逛逛。
“快跟上，别走丢了。”方瑞雪扯扯黄晓云的袖子。两个人一起往李兰芳跑去。
今天晚上人太多，一不留神就很容易走丢。
如果能够回到两个小时之前，方瑞雪一定会告诉当时的自己，千万不要乌鸦嘴！
她当时还提醒黄晓云不要走丢呢，结果现在，是她自己走丢了。
方瑞雪不敢再在商场里面乱逛。她直接沿来时的路返回，准备到商场门口等李兰芳和黄晓云。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连商场门口的台阶上都坐满了人。方瑞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双手托腮地望着前方。
她前面坐着一对情侣，那个女孩儿靠在男孩的肩膀上，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说悄悄话。但是因为他们离方瑞雪实在是太近了，十句悄悄话里面，总有那么四五句会飘到方瑞雪的耳朵里。
最后，方瑞雪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因为她实在是听不下去恋人之间黏糊糊的甜言蜜语。
不远处有个人正朝着这边挥手，因为是逆着光方瑞雪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她猜想那应该也是一个和朋友约好了的人，或者是和女朋友约好了。他如此开心地挥着手，是因为在人群中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可是那个人站在广场上挥了好一会儿，也没人下去找他，方瑞雪不禁开始回头看，也不知道那个人要找的人是谁。
等她转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挥手了，正朝着这边走过来。他越走越近，渐渐步入商场门口的灯光下，方瑞雪隐隐约约看到了他的脸。
她“唰”得一下站起来，甚至惊到了前面坐着的那对情侣。
“叫你没看到吗？”那个人走到她的面前，皱着眉头问她。
方瑞雪张嘴呐呐不敢言，她总不能说，她没认出来那个人是程昱吧。
“下来。”程昱对她伸出手，台阶上坐的满是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根本上不去。
方瑞雪把手放在程昱的手心，被他我阻止之后，借着程昱坐支点，踮着脚尖见缝插针一般一步步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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