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山路上探索的卿飞扬突然打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谁想我了吗？”
“我看是有人骂你吧。”吕小姜走在他后面，接了她的话。
“不用说，骂我的那个人肯定就是你。”
卿飞扬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子，那个竹篓子在吕小姜眼前晃呀晃的，看得她头晕，于是她伸手扯了一下那个篓子，对卿飞扬说：
“哎。我们换一下，我走前边。”
“凭什么？”卿飞扬不乐意。
“那你走快点。”吕小姜又说。
“为什么？我们还要摘木耳呢，得时刻眼观八方知道吗？”
“你知道个屁！”吕小姜扶着一棵树。然后三两步追赶上卿飞扬，挡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往身后看。
卿飞扬转身回头，张浩然和黄晓云正跟在他们后面。
“有什么问题？”他问吕小姜。
吕小姜不难烦地抬了抬下巴：“你看仔细点。”
卿飞扬再次转身，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同。
他和吕小姜是一前一后走的，但是张浩然和黄晓云不是啊。人家两个人早就并排走到一起去了，而且距离还离得贼近，基本上可以确定两个人是手牵着手上山的。
更甚的是，就在卿飞扬和吕小姜停下来观察的一点空档时间里，张浩然和黄晓云就一直在低头走路、交谈，是不是还停下来研究一下路边的植物，根本就没发现前方的两个人已经停下了。
“看明白了吗？打扰人谈恋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吕小姜说。
卿飞扬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而且步伐越迈越大，速度越走越快，看来是把吕小姜的话听进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埋头一阵猛冲，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上山的路线的好像发生的偏移。
“这是我们要走的路吗？”卿飞扬看着前方越来越茂密的枯草，表示怀疑。
吕小姜站在高处两眼望过去，好像真的是没见着一条好走的路。
“都怪你，闷头瞎走一通，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应该不至于。”卿飞扬靠着一棵树休息。“至少我们方向没错。”
吕小姜也累了，干脆挑了一块枯草多的地方，压到了坐下来休息：“不是说有栗子的吗？怎么一路都没看到啊？”
背包里有水，吕小姜拿出两瓶，递给了卿飞扬一瓶。
“谢了。”卿飞扬对她表示谢意。
吕小姜撇嘴一笑：“刚才不是还说我在骂你。”
卿飞扬想起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喷嚏，也笑了：“说不定是程昱在背地里骂我呢。”
“你又在背地里损坏程昱学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吕小姜不信。
“我犯得着吗？”卿飞扬喝了一口水，眺望远方淡蓝的天空，“我就是觉得我们俩吧，夹在两对情侣中间。也是够可怜的。”
吕小姜顺着卿飞扬的话往下一想，可不是吗？
程昱和方瑞雪为了谈恋爱，把他们几个给丢下了，而他们又为了不打扰张浩然和黄晓云谈恋爱，主动远离了。所以说，惨还是他们最惨。
“你说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怎么我们两个就——”卿飞扬突然瞪圆了眼珠子，一口水卡在喉咙里。
吕小姜见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心里也立马明白过来。马上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他伸出了手掌，然后一步步往后退。
“你别说，也千万别多想！我拿我的人格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你，我们俩凑不到一块儿的！”
卿飞扬使劲把那口水咽下去。梗得他胸口疼了好一阵，然后抬头再一看，吕小姜离他起码得有七八米远了。
“我不是要说那个，咳咳，我是想说，咳咳！”卿飞扬指着吕小姜的身后，“那里好像有红色的果子。”
吕小姜带着怀疑的眼神转身一看，果然是有几点鲜红的色彩在枝头若隐若现。
“我们上去？”她兴奋地对卿飞扬说。
卿飞扬拎着竹篓子背到背上，冲她笑着点头：“当然！”
哐哐哐——
程昱爬到树上摇晃了几下。熟透了的栗子就一个个全都掉下来了。
“够了！”方瑞雪看着一地的小刺球，对着树上喊。
程昱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一地的刺球中间。脚底下还踩了一个。
“快把脚提起来看看！”方瑞雪拽着他的裤腿，生怕他被刺给扎到了，表现得比他本人还要着急。
“没事。”程昱抬起脚。将那颗小刺球从鞋子上拔下来。刺球里面是空的，栗子应该是已经爆开跳出来了。
“要连刺球一起捡回去吗？”方瑞雪在地上捡了两根棍子，做成了一双大筷子，夹刺球会很方便。
“里面有栗子的就一起捡回去吧。”程昱担心剥开刺球只捡果实的话，方瑞雪会被扎伤手。
其实大部分的栗子已经脱壳而出，掉在了地上，而地上大多数的刺球，里面都是空的。
“感觉比家里种的栗子小好多。”方瑞雪捡起一颗栗子果实，个头大概还不如家里的一半大。
“你家里种过栗子？”程昱问。
“以前——”话说到一半，方瑞雪突然想起来，种过栗子的并不是她家，也不是外公外婆家。而是上辈子的公公婆婆家里。
那时候，每年栗子成熟的季节，他们一家人总是要回去打栗子，因为如果不打下来，那挂在枝头的栗子就会被村里其他人的摘光了。
所以，那时候婆婆总是要趁着栗子还没完全变黄变黑。就把它们摘下来，不然就轮不到他们自己摘了。
“怎么了？”方瑞雪突然陷入沉思不说话了，程昱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正紧咬着牙关，眼眶发红。
程昱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下巴和脸颊处抚摸，想让她能够放松一些，松一松都快要被她咬碎的牙齿。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呢。”细碎的亲吻陆陆续续地落在方瑞雪的额头，程昱将手心贴在方瑞雪的胸口，感受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瑞瑞，不要害怕，听我的声音，跟着我一起做好不好？”
“来，先吸气，然后呼气。”
“吸气，然后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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