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端”，王晓空和小刀没有静动在车内休息的韩氏父子，凭着记忆来到一家浴场门口。
浴场门厅不大，并不像普通浴场那样有宽敞的大堂、舒适的休息区和味道甘甜小糖果。七八个平米的门廊里只有一扇杂志大小的窗口。
“先生、女士，请出示你们的会员卡。”窗户很小，王晓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凭声音知道说话的是个老年人。
“我们是外地人，没有会员卡。”说着，王晓空从兜内掏出二颗裸钻，放在窗外的小平台上推了进去。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您的钻石，我们不能收。”没有停顿，窗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只枯瘦的手伸出，将王晓空送入的钻石又轻轻的推了出来。
“老板，我们是外地人，可以通融一下吗？”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泡过澡的王晓空试探性的又加了两颗裸钻，凑近窗口诚恳的问道。
“对不起，先生，爱莫能助。”窗口里的声音仍然没有停顿，丝毫没有在意王晓空放在平台上的筹码。
“你们是参加新京会议的吗？”正在这时，浴场的大门关上，走进一个三十岁上下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
“是的。”王晓空见来人面善，也不隐瞒点头应道。
“康叔，让他们进去吧。”年轻男人对上王晓空的目光，脸上现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没有瞧小刀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小窗口内伸出二块小木牌，还有那四颗裸钻。王晓空也不磨叽，收起钻石，又将一块上拴着红色丝线的木牌交给小刀，自己拿着蓝色丝线的一块，约好时间便走进了挂着“男汤”门帘的房间。
浴场外面看似简单，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进入浴场内部仿佛就像进入了一片森林，到处都是实木装饰出来的景色，松木的香气在热浪的蒸腾下，充斥在浴场的每一个角落，再辅以悠扬淡雅的古琴韵调，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浴场内的汤池大小各异，星星点缀在林木之中，虫鸟在林间飞过，犹如沐浴在自然之间。
浴场里的人不多，树木把大家隔开，感觉这里只有你一人似的。王晓空泡在一汪静水之中，感叹着这侈华的享受。
‘新京还是新京啊，整个北疆也没有能把森林搬进浴场的人家，一个澡堂就如此奢侈，怪不得只能会员消费，老百姓不仅消费不起，更想象不到。’
不久前还觉得四颗裸钻足够两人泡澡的王晓空这才感到有些土气了。“那个让他们进来的军官是谁呢？看来不是这里的老主顾，就是一个极有权势的人。”
想到窗内的老人只听声音就放他们进来，想来这个军装上没有任何军衔的男人来头肯定不小。
半小时后，泡完澡感到神清气爽的王晓空和小刀一同离开了浴场，没走出几步，王晓空就觉得肚中空荡荡的。
“饿不饿，那有家面馆，来点夜宵怎么样？”王晓空左右环顾，发现浴场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有个不大的招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面字。
“好。”小刀点点头，没有多说，跟着王晓空一齐走进小巷。
小刀虽然不爱说话，但跟王晓空在一起时还是话不少的。可这次来到新京，王晓空明显察觉到小刀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看来她心里一定有什么心事。
女人家的心事，王晓空也不想打听，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况是一直神秘的女人呢？
巷道很黑，里面歪七扭八的堆着十几个垃圾桶，大群的蚊蝇在上空来回飞舞。
小巷深处的这家面馆，就像它的位置一样，毫不起眼。面馆一面靠在浴场的墙上，另外三面用彩钢简单的封扎在一起，除了门外白炽灯下那个大大的“面”字还有一份生气外，整个就是一家库房的感觉。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陈设极其简单的房间，一盏大号白炽灯，四张小桌，几把塑料凳，让王晓空不由想起上大学时，学校深处的那家夫妻面馆。
门开一瞬间，王晓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吃的很文雅，没有放出一点音响。
“你好！”
“你好！洗完了？”
“是的，谢谢你的帮忙。”
“没什么。”
那人正是刚刚帮忙王晓空和小刀进入浴场的无衔军官，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装，正一个坐在桌前吃面。客套了几句，王晓空和小刀并没有选择与他同桌，挑了靠近房门的一张桌子坐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
“二位老板，吃点什么？”
“来碗大碗的刀削面。”
“一盘炒面。”
“好嘞，二位稍等，马上就好，小豆，起火！”
房间靠里支着一口齐耳大锅，中年汉子将一块面团放在小板上，站在距离大锅一米开外的地方开始削面，只见直手藏刀，快速在面团上划过，面片便犹如条条银鲫般的在空中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落入翻滚的白汤之中。
“你是西山人吧？”看到中年汉子熟练的技巧，王晓空不由开口问道。
“对，西山逃过来的，绝对正宗的刀削面，不好吃不要钱！”中年汉子一边削面一边与王晓空聊起家常，片刻间便把两碗份量的削面削好。
“给我加片大肉，加片豆腐干，再来一颗卤鸡蛋！”
“哟，正宗老西儿吃法，老板你们也是西山人？”
“哈哈，不是，我是北疆的，算是半个西山人吧。”
北疆省是个移民省份，移民来源最多的就是临近的西山、西秦等省，所以北疆人的饮食也大部分继承了西山省的饮食文化，特别是在吃面一途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心道原来如此，手上的动作也就更加麻利，不一会儿，削面出锅，浇卤上汤，撒上香菜葱花，一碗香喷喷的西山刀削面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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