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私塾？”
朝越寒先是懵了片刻，他小时候是在皇宫度过的。
皇子自然是不需要上私塾的，等到了年龄，就会有太傅来专门领着皇子们读书，所以他之前就忘了还有私塾这回事。
不过想想呱崽也快七岁了，是该上学了。
尤其是——
朝越寒眸子一眯，这小东西平日里总在他和娇娇之间碍事，送去上了私塾的话，他就能有大把的时间跟娇娇独处了。
朝越寒越想心下越愉悦，要不是因为目前私塾还没找好，只怕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人给送过去。
他们对荣县的私塾并不了解，不过这个问题简单，现下前堂就有不少读书人，出去打听打听就基本上都知道了。
说干就干，容娇娇和朝越寒当即就去了前头酒楼，本来朝越寒表示他自己一人去就可以，但容娇娇挂念着呱崽的教育情况，这可不是小事，便坚持自己也要跟着听一听。
果然如她所料，书生们对于荣县的私塾几乎如数家珍。
什么城东赵家私塾松香馆，什么城西钱家书院……
“要我说，咱们县城教习孩童最好的书院当是书山苑了。”
“不错，书山苑的夫子都是咱们县城出了名的老先生，学识渊博，品性高洁，只是想进去却是难了。”
“对啊……说起来我母亲当年就像将我送入书山苑中，最后却没成功。”
容娇娇听着这话，倒也不疑惑，毕竟她是经历过现代社会摧残的人。现代家长都想给孩子报最好的学校，哪怕是幼儿园，也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所以就造成了很多人为了一个名额费尽心机，各种送礼走关系。
她以前不能理解，觉得孩子应该保持天性，幼儿园么，只要正规就好，现在轮到自己了，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家长的心理。
倒不是希望他能学到多少东西，只是想给他找个更好一点的学校，让他周围的环境能舒服一些。
“那要怎么样才能进去呢？有什么明确的要求吗？”
几个书生叹了口气，“书山每年招收的学生很少，他们讲究的是精益求精，甚至有的季度都不对外招收学生，据说能进去的都是有渠道的人。”
不止这一桌，周围几个听到他们话题的书生也纷纷跟着叹气，容娇娇与朝越寒对视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他们旁边一个老头突然闷声咳嗽起来。
容娇娇的思绪被打断，转眼看过去，“老爷子，你没事吧？”
穿着一身朴素衣衫的周老爷子心里十分有事，心道书山苑就是我们家的啊！快来找我就成了啊！
但他却偏偏不直接说，反而是故作威严道：“无事。”
“哦。”容娇娇虽然听周瑞言之前说过，他爷爷喜欢来他们酒楼吃饭，但也没往这方面想，转头准备继续跟那些书生再问问。
“除了书山苑的话，还有哪家私塾好些啊？”她问道，如果书山苑真的暂时不招生的话，她们还有个备选。
容娇娇心大的想：反正只要书院夫子素质好，师品优良便好，不指望他在这幼儿园阶段学多少东西——哪怕呱崽真做个学渣，以后也有一大片山头和无数酒楼可以继承。
周老爷子：“……”等等，怎么就问起别的来了呢？！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周老爷子很不甘心：“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运气不大好，上次容娇娇宴请苏凭渊时往前堂送了那么多好吃的，结果周老爷子一个都没抽中，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吃，最后还是有个认识的小辈抽到了一笼蒸饺，他厚起脸皮蹭着吃了一个。
那浓浓的汤汁儿裹挟在紧实的面皮儿中，一口咬下，皮子的劲道的口感和汤汁的鲜香完美搭配，素馅内裹着调皮的肉丁在口腔中弹跳，那滋味让人止不住的想吃第二个。
——然后就没了，被一桌人抢空了。
所以他现下心里忍不住盘算着，要是借着这事儿跟掌柜的换几盘独家特色菜的话……
周老爷子咽了咽口水，咳得更起劲了。
这强烈的咳嗽声终于再次吸引了容娇娇他们的注意，这次不止是容娇娇了，就连那些书生和附近一圈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咳得这么猛烈，让人听着心慌啊。
容娇娇也顾不上继续打听了，连忙过来给周老爷子倒了杯茶，同时还嘱咐小二快去端一杯牛奶过来。
因为天热，如今他们挤奶分成了上午下午两波，避免奶放久了变味。但限量考虑之后依旧没改，成人一人顶多一天买一碗，多了目前也还是没有的。毕竟如今几乎整个县城的人无论吃不吃酒楼的饭菜，都要来他们家买奶的。
哪怕是一些生活情况艰难一点的，手头稍微有盈余的时候，也会过来给孩子买上一碗奶。
所以牛奶依旧不够卖。
此刻看到小二端来满满一大碗的奶，递给容娇娇，又被她放在老人面前，温声让老人喝一点，众人都十分羡慕……
这么一大碗啊！他们买的话一碗根本没这么多！
“……”周老爷子在吸引了人注意力后本来想停下的咳嗽又延续了起来，然后接过碗，默默先干为敬。
给了他就是他的了！
容娇娇一边替他轻轻拍了拍脊背，一边温声道：“老爷子，您慢一点，小心别呛着。”
等到一碗奶咕咚咕咚都喝完的时候，周老爷子才终于放下碗，满足的砸吧砸吧嘴。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听见他老伙计的声音响起。
“老周，我方才瞧着就像你，想不到过来一看还真是你……”
一个比周老爷子年龄小些的老头走过来，有些担忧又有些羡慕嫉妒的看看他。
“你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咳得那么厉害——你上次不是说你家大孙子跟容掌柜有交情，能弄到人自个种的菜，既然如此让你大孙子跟容掌柜要几道独家菜不就好了，何必每天自己苦巴巴的过来？”
这老头跟周老爷子算是损友的关系，上次他家小辈回去告诉他，抽中了一笼蒸饺，本想给他带点回去尝尝的，谁想被周老爷子给蹭去了，老头心里十分不爽，这会就出来故意挤兑挤兑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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