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尘冷冷的声音里满是怒气,玉银和阿紫都惊住了,只是一个是带些恐慌的惊,一个是带些高兴的惊!
阿紫夺过玉银手里的梳子:“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寸步不离,绝不会像某些人一样!”
白青尘“嗯”了一声,镜子里的玉银咬着嘴唇立刻红了眼睛,然后跑了。
白青尘到老夫人那里的时候,府里的几位小姐们早就侯着了,就等她了。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啊,她本来还有些未知的忐忑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至少可以肯定老夫人不是针对自己。
可就是会有些人明知自己自身难保了,还不忘给别人落井下石!
“放眼我们白府,青尘妹妹才是日子最好过的那个,就是老夫人都要早起烧香拜佛,你却能睡到日晒三竿,还让我们这一堆人在这里等你。”
白青柔生怕老夫人注意不到她说的话似的,那老夫人三个字是说得又重又响!
白青尘不理会白青柔的话,她贪睡的事情早已经在白府传开了,她也不觉得可以掩盖或者害怕被人提及。
像这样的事情,对于大家来说不过是一个习惯的过程,等大家都对这件事情熟悉得像是家常便饭了,再提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比如说现在老夫人的表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行了,我老太太都还没着急,你们倒是耐不住了,再耐不住就去庙里面练练心性,什么时候耐得住了什么时候回来。”
老夫人不耐的语气立刻让白青柔默不出声,白着一张脸,不敢再说话。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香玉拿出一本书递给了老夫人,那书正是上次白青尘她们在祠堂里跪着的时候,莲姑念的那本!
白青尘心里咯噔一声,她已经看出来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了。
“你们几个谁准备先来?”
安静了一下后,白青央起身蹲了个礼:“老夫人,青央是白府大房的小姐,又年长几位妹妹们,不如我先来吧。”
老夫人甚为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也为她们打打样!”
白青央修长的柳叶眉此刻显得自信满满!
白府的诸位小姐们,除了她以外,都颇为紧张的看着老夫人那手,以及她手上的书。
绝对没有任何演练,随意的过分,就翻开了一页:“你现在已经到了出阁的年岁了,你说说何为立身?”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
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
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白青尘竖起耳朵听完一遍,心里为白青央鼓掌,她这个头开得太好了,她看今天的情况,是注定要高开低走了!
她心里想着,要是运气好,老夫人翻到个何为三从何为四德的问题,她倒是能应付过来,多了,则不行了。
老夫人满意的合上了书:“坐下吧,看来你母亲对你从小就要求日日晨读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
“下一个,你们谁来?”
“老夫人,我来吧!”白青柔自然当仁不让了,况且她刚刚惹得老夫人不高兴,正是好好表现一番的时候。
“何为三从何为四德?”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为三德,德、容、言、工是为四德!”
白青尘脑海里唯一能知道的问题就这么被白青柔回答了去,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抢题”了。
“下面你们谁来?”老夫人看了一眼白青尘和其他两位白家小姐!
“老夫人,让青烟先来吧,她是二房的人,又年长剩下两位妹妹,自然该给她给两位妹妹带头!”
白青柔可真是什么都想比较一番,回答问题的一个顺序而已,她也想告诉白青尘,二房就是比四房大!
长幼有序,嫡庶之分也是看人的!
老夫人垂下的眼神淡淡看了白青尘一眼:“那就烟丫头先吧。”
“遇天子行何礼?该如何?”
白青尘心里回忆了一遍自己有限的知识,历朝历代的君臣之礼各不相同,要是轮到她来,她还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行嵇首!
一,举手齐眉
二,双膝跪下
三,头伏地一段时间,仍举手齐眉
四,直起上身,仍举手齐眉
五,双膝起,手放下!”
白青烟一边说,白青尘一边在脑海里想象那场景,顿时有种亦步亦趋的感觉,单单想象就让她累得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看朝她们:“你们觉得这个回答怎么样?”
白青央呵呵笑了两声:“老夫人,青烟妹妹的答案虽八九不离十,但还有些不太完美的地方……”
“是啊,老夫人,青烟还漏了个六,第五应当是双膝起,仍举手齐眉,第六才是手放下!”
老夫人点点头:“嗯,不错,虽是漏了这一点,但在天子面前没有小错,只有掉脑袋的错,你下去好好记在心里,多跟柔丫头学学!”
被夸赞的白青柔脸上是毫不遮掩的高兴,完全忽略了一旁因为她抢了话而不高兴的白青央。
“你们两个呢?谁来?”
白青尘看了一眼白青茵,她从始至终的脑袋都是垂着的。
白青尘心里叹气,她没想到白青央她们三个会如此“优秀”,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看来这古代对于女子的礼教是如同刻在女子骨子里的,需要达到张口就来的地步,才能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约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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