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和隔壁病房的病人，是同一个原因入院的吗？”警察B在六道幽怨的目光中，终于鼓起勇气发问。
零三犹豫了一下：“是。”她是第一个飞出去的，她也不太了解后面的事。人家不说，她也不敢问啊。
车永泰迟疑了一下：“是。”他动手打人在先，被冲出去在后。反正是同一个窗户飞出去的，差不多。
李陵彪挣扎了一下：“是。”他是从另一扇窗户飞出去的，但姿势相近。一报还一报，也不算亏。
警察A狐疑的看着他们，一边做笔录一边继续问：“那说一下你们的受伤原因？”
“误伤！”
三人对视一眼，尴尬的咳嗽一声：“意外！”
警察A抬了下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零三长叹一口气，悄悄向身后摆手让他们不要多说话：“警察哥哥，是这样的——可能是有人用高压水枪清理楼房外壁，我们不明情况的就被冲下楼了。”
“你们这个⋯⋯原本是待在哪里？”警察B有点无法信服这个答案，“你们被冲出去的角度有点刁钻啊。”
零三看向窗外，故作思考：“当时我们在擦窗户。”
警察A：“？？？”
警察B：“三个人一起擦玻璃？”
一时也想不起别的说辞，零三硬着头皮点头。彪哥打配合也没掉链子：“他俩站在外面擦玻璃，我看着他俩擦玻璃。”
警察B默默看了眼病房的窗户：“两个人还是可以勉强站下的。”
警察A继续记笔录：“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当时是站在外面的，你是站在里面的？”
李陵彪神情很是无辜的点头：“是的，我就挨着窗户站着，结果受到波及了。”
“主要是我掉下去之前拉了他一把。”零三章口就来，完全不用打草稿，“但是没想到连着窗户一起扯掉了。”
李陵彪唉声叹气：“谁不说呢，那豆腐渣工程⋯⋯当时我扒着墙维持了一会儿，等他们都掉下去了，我也没坚持住。”
零三用力点头：“是啊是啊，要不是有他拉着我们，另一位同学又抓住了四楼的栏杆，在我们掉下去的时候缓冲一下，只怕我们已经摔成肉酱了。”
警察A看向车永泰：“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按照会长之前的提醒，车永泰只是嘿嘿傻笑，但不答话——西门告诉他，只要坚持装傻就会被转移到精神病院，和黄晓烟关在同一个病房。
总所周知，以某位魔王大人的智商对此可是深信不疑的。
“啊，这位同学脑子一直不是很好，留级了很多年还和我们是同班同学。”李陵彪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哀伤，“而且他为了救我们，是最先摔在地上的，脑震荡非常厉害，几乎成了豆腐脑。医生说他还能活着，是一个医学界的奇迹。”
——腰子无限重生，其实也是一个医学奇迹。
警察B“啊”了一声：“那这位同学一定是非常热爱学习的了。”
零三已经扯着病号服的衣袖在擦眼泪了：“他早早就被父母遗弃了，找不到任何一个亲人。他在我们学校努力上学，课余时间还努力打工攒钱。他一直说想考一个好的大学，拿着985的毕业证去找他的家人⋯⋯嘤。”
眼泪是女人天生的武器，她作为晓烟妈制造的人造人，更是堪称武器中的航母。哭得那叫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声泪俱下、字字血泪——此处不再多说。
李陵彪也在卖力的挤眼泪，用衣袖擦拭干干的眼角：“我们一直安慰他，只要考上一所普通大学就好，然后大学会自己努力成为985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这是他的全部！”
警察B已经跟着哭出来：“太励志了吧！这个故事我可以嗑爆！一天嗑一遍，然后讲给我的孩子听！”
警察A冷漠的摇晃着同事的肩膀：“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哪来的媳妇啊给你生猴子。”
“我，我⋯⋯你太过分了！”警察B受不了这个委屈，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警察A摊摊手，重新拿起笔：“不好意思，请你们继续说吧——这么说的话，你们的伤纯属是意外是吗？”
“是，是啊。”李陵彪有点心虚，但是依然敢于正面肛，“是万万没想到，区区小意外，一个传染俩。”
零三打了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她怎么觉着这话好似在指桑骂槐呢？
警察A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其他需要问的了：“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们好好休息吧。以后案情若有进展，我会及时联系你们的校长和老师——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尽早联系到你们的监护人。”
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几声，零三多问了一句：“请问周围能调出监控吗？”
警察A面色为难，最终还是如实说：“因为那栋楼是刚刚交工的毛坯房，又位于郊区，居民数量很少。虽然已经住进了几家住户，但是物业并没有使用所有的监控。发生意外的位置刚好是⋯⋯盲区。但是我们一定会努力调查，突破这个困难的。”
零三不由露出了一丝愉快的笑容：“那就好。”
警察A：“嗯？？”
“啊⋯我是说，你们会努力调查就好。”零三的目光诚恳而真挚，没有一点点的杂质，“我们都很相信警方的能力和正义，一定不会让我们⋯⋯尤其那位同学白白受到这样的伤害。”
大概是脑补不到那么烧脑的剧情，或者没想到眼前的学生会隐瞒什么，警察A完全没有多心，点了点头鼓励他们：“医院和警方都会努力得到最好的结果，你们千万不要气馁不要消沉——一定要像现在一样阳光，去面临未来的一切。劫后余生，便是上天给的最好的馈赠，一定要用自信、更努力的活着，为你们的学校和老师增彩！”
零三和李陵彪都有点懵，只是跟着点头。
不过等警察一走，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不会真的以为咱们残废了吧？”
零三想了一下昨天西门拿来的诊断，深以为然：“正常来看是没救了吧？”
李陵彪冷笑一声：“这世上除了尿崩症，我彪哥康复不了的病还没出现呢！要不是为了保险的钱，小爷才不受这气！”
零三一直赞成的点头：“健康曾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软妹故，二者皆可抛。”
“但是事成之后咱们是不是还要分给校长一点？”李陵彪小声嘀咕，“毕竟那老头为搞坏监控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啊。”
零三补充：“还有收买物业看监控的小哥也是一大贡献。”
隔壁病房的木乃伊一个激灵：“阿嚏——”
这又谁说他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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