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蘅端正了坐姿，一脸认真的提醒，“四殿下就别拿我打趣了。”
“我说的可都是有理有据，陆小姐若不是偷了二皇兄的心，他又怎么会一副对你情根深种的模样，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娶你为妃？”
他这么一说，陆菀蘅立刻就明白，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
“哦，原来说了这么半天，四殿下是要问昨天那件事，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直接问，以我们的关系，必定不会瞒着你的。”
“我们的关系？”傅少卿突然来了兴致，追着问，“承诺而互相猜疑的盟友，还是皇子与大家小姐的浅薄相交？”
陆菀蘅也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直白的回他，“我认为，是可以在某些事情上相互信任的朋友关系，就例如，我们都不会说出在面具下的秘密。”
审视的目光落在陆菀蘅毫不掩饰，透彻的眼眸中，再次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还真是有意思，他选择坦诚，“我只是好奇，昨日在御书房，父皇他大发雷霆，你却波澜不惊，难道是你早猜到会进宫面圣？”
陆菀蘅摇头，“进宫是听到传召才知道的，冷静，那是庆国公府教养孩子的标准。”
“你恨陆国征和张氏？”
提到他们二人，陆菀蘅也不掩饰的嗤笑一声。
“这些你不是早就查到了，何必再问一句。”她垂下眼帘，声音也不是方才轻快，“他们让我母亲不好过，我自然不会让他们顺心。”
“看来你是早就打算对付他们了，今天太子更是给你递了个机会，不过，既然是临时起意，你刚回京并不了解我父皇，怎么就敢在刀尖上行走，就不怕父皇他第一个迁怒你？”
傅少卿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也是他今晚的目的，一个不熟悉的人，如何能掌控他的行为，按照定下的规则走，正是因为想不通，才觉得陆菀蘅更加神秘，忍不住来一探究竟。
陆菀蘅看着傅少卿，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不过想到，他们已经是监视与被监视的关系，说出一些事情，才能逐步获得信任，她今后复仇，也需要人脉和人手，傅少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曾听说过，前朝有一名妃子，被送进宫后，先帝就极为喜爱，享尽盛宠，能得宠，自然手段不凡，当时已立太子，皇后母家根基深厚轻易无人能动摇，直到那妃子进宫，机关算尽，诬陷皇后谋害皇嗣，差点就被废后。”
傅少卿眉头轻挑，陆菀蘅所言已经涉及到皇家秘闻，史书工笔皆无一字半语。
“风雨飘摇时，皇后无暇顾及太子，她便买通了太子的贴身太监，下了慢性毒药，幸亏太子吃了相克的食物，吐了血，才被发现，中毒情况还不深，数名太医轮番照看，总算是保住了命，等到皇后得以翻身，将证据摆在先帝面前，先帝却不忍心罚自己的宠妃，虽然后来先帝驾崩，宠妃也被皇后和太子联手处死。”
陆菀蘅抿了一口茶，幽幽的看着傅少卿，“但差点被害死的经历，让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对宠妾灭妻的行径格外在意。”
说完，看傅承煜一脸深思的模样，又说了句，”当然我也只是听人说，当时箭在弦上，若是我不发难，被降罪的可就是我，所以我也是在赌。”想到这，她笑的狡黠，“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赌成功了。”
这一段前朝旧事像是讲故事一样，让人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娓娓道出，陆菀蘅一个外人，能知道皇家的事？怎么想都是不可信，若说是编的，偏她从头到尾讲的完整，挑不出哪里有漏洞。
傅少卿垂眸思索着，并不确定，想来知道这件事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那时他年纪小，由皇后抚养在身边，和太子互相作为玩伴，时常玩捉迷藏的游戏，躲藏在假山洞里时，偶然听到宫人闲谈说起的，只是那名宫人刚提起几句宠妃，就被同伴截断了话，多的什么也没听到，陆菀蘅说的是不是真有其事还不可考。
在宫中，时常能从宫人口中听见一些私下里的事，根本就不稀奇，当时他小，听到了也不在意，过了脑子就忘了这种小事。
连他都没听过，一个养在闺中的小姐又能从何得知，而且还远在边疆，更是说不通。
就算是庆国公府应该也没能力打听到后宫的消息，偏偏她一脸认真，想到她和调查到的截然不同的性格，傅少卿生平第一次有了举棋不定的感觉。
“我很好奇，你一个深闺小姐，又远在边疆，如何能知道宫中秘事？”傅少卿还是有些狐疑，将所想问了出来。
“只是听人说起。”是前世知道的事情，陆菀蘅当然不会这么告诉他，会有这个反应她也猜到了，身为皇子，又有那样神秘的身份，警惕心自然不会低。
这件事不过是为了让他信任的引子，她说的都是属实，只要一查就能辨明真假。
为了加大胜算，陆菀蘅继续故弄玄虚，“殿下的秘密那么多，何必要追问我从哪得来的消息，看在殿下又帮我解围一次，可以再透露给殿下一点。”陆菀蘅凑近他，放低声音，“我不光知道这件事，宫里的其他事情也略知一二。”
傅少卿一直在猜测，听她这么说更是惊讶，他面上不显，挑了下眉，“当真？”随即试探着问，“父皇你都知晓，那后宫，朝堂也可知？”
鱼已经上钩，陆菀蘅看他想办法引诱的样子，莫名的高兴，不过并没有回答，只是勾着唇，别有深意的笑而不语。
还在等回答的傅少卿见她这幅表情，立时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也忍俊不禁的跟着笑了。
既然都明白什么心思，他也不再想法子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看来陆小姐也不简单，我早些年一直在他国，同陆小姐一样，今年才回京，宫中很多事情都已生疏，正需要有人可以解答，不如，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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