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毒舌的女人也温柔
沐沉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顿时火气就上来了，“都給我出去守着，手术期间不许进来打扰。”
“沐大夫，请恕我等不能遵命，我们必须要守着主子。”雷诺抱着剑，犹如一吨雕像立在床边，俨然是死了心要守着他的主子。
“你……”
“出去！”沐沉刚开口，就被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床上的男人醒了过来，呵斥一声，雷诺依旧纠结，“主子，若是你有什么不测，属下即死也难辞其咎。”
“本王让你出去。”毫无反驳的一句话，雷诺一咬牙，只能转身出去。
原本满屋子都是暗卫，此时却犹如一阵风般消散，屋内安静得可怕，由于中毒的原因，楚钰的視线有些模糊，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今日你若救了我，我必记住你的恩情。”楚钰虚弱，一直都在硬扛着身上的痛楚。
沐沉看着他满身的箭羽，显然之前已经服用过止血药，血流已经止住，但要再不拔箭，恐怕伤口会被感染。
拿出剪刀在烛火上来回烫烧，随后将他伤口处的衣服全部剪碎，腿上也是箭，看得沐沉是惊心动魄，心里不由想着，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记住我的恩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小冉，拿麻沸散来。”
“是。”小冉将麻沸散递过来，沐沉接过却被一只手挡住，她诧异地看着楚钰这一举动，蹙眉道，“你浑身上下共七只毒箭，要是不用麻沸散，你会痛死的！”
一般人求她这麻沸散都来不及，这个男人倒好，不但不要，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楚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然回到，“有些痛，越蚀骨便会越记忆深刻，如此大难，沐大夫应该让我一辈子都刻骨铭心才是。”
沐沉一时间哑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专心清理他身上的血污。
“你毒发有些时间，知道是什么毒吗？要是沒有解药，我可难保你能活命。”沐沉即使学习古代医毒叁年，可他中的毒，居然一时间看不透。
“断朱砂。”楚钰微微闭上眼睛，轻描淡写地吐出叁个字。
沐沉手中的动作一顿，忍不住骇然，居然是医书上说的十大奇毒之首——断朱砂！
断朱砂之所以会列居奇毒之首，就是因为它特殊的毒性，这毒不会立刻让你毙命，只会慢慢侵蚀你的五脏六腑，日日夜夜让你遭受噬心的痛楚，叁个月后毒血涌便全身，中毒之人便会化作一滩血水。
更可怕的是，此毒无解！
“你放心，这类手术我做过无数次，你不会死在这。”沐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小冉奇怪得紧，平日里她家小姐肯定直接就怒怼回去了，今天到奇怪了，居然安慰起人来。
楚钰也不再说话，一直紧闭着眼睛，由于沒有用麻沸散，每拔一支箭，他就闷哼一声，沐沉也十分佩服他的隐忍能力。
由于一只箭羽靠近心脏处，所以手术一直进行到半夜才结束，雷诺几度着急进来，最后实在赶不走，沐沉也就随他了。
“这是消炎药，一日叁次涂抹在伤口出，当然你们要是有更好的，可以不用拿。”
沐沉做完一切，累得捶捶肩膀，让小冉給他们抓药去了，雷诺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放在沐沉面前，金灿灿的都是金子，晃得沐沉差点睁不开眼。
“这里是一千两黄金，请沐大夫笑纳，来日主子安好，属下再送千金过来聊表谢意。”雷诺一脸恭敬。
沐沉虽然十分爱钱，可一千两黄金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她对男子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收起想接钱的爪子，沐沉将一张刚刚小冉写了的单子递給雷诺，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开医馆是为了救人，只按实价收费，这是费用单，你拿着去小冉那交钱。”
说完，沐沉拍手半躺在边上的软塌喝茶去了，雷诺继续纠结，“但这钱是主子的一点心意……”
“你家主子要真的那么有钱，就捐点給贫苦人家，乐善好施多好？”
雷诺沒想到沐沉拒绝人都这么有道理，只能将金子收起来，“嘅然主子已安然无恙，那我等便先告辞，多谢沐大夫。”
沐沉抿了口茶，悠悠道，“他现在不能走，伤口太深，晚上是危险期，必须留下来观察，我会亲自守着。”
楚钰虽然捡回一条命，可有‘断朱砂’在身，晚上毒发再加上伤口发炎，她不在身边怕是难以保证那人的安全。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在房间内同时响起，沐沉诧异抬头，看着小冉跟雷诺两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们两人倒是默契。”
两人闹了个大红脸，雷诺进去守着楚钰去了，小冉端着抓好的药过来，小声地说道，“小姐，这个时辰咱们必须得回去了，要是被大小姐发现，我们死定了！”
小冉早就提心吊胆，现在已经是半夜，若再不回去，第贰日一早大小姐发现她们都不在，丞相府肯定翻了天。
沐沉摆摆手，无所谓道，“明日是太子册封大典，后日她要給皇后娘娘庆生，忙着置办新衣服都来不及，哪有空管我们，别担心。”
小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大小姐爱美，肯定沒时间管她们的，也就放下心来。
“呕！”沐沉还在喝茶，里屋忽然传出一声呕血的声音，接着就看见雷诺着急地走出来，“沐大夫，主子吐血了！”
沐沉眉头一皱，将茶杯摔下边大步流星走进里屋，白色的被褥上开了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刚刚绑好的纱布此时已经被血染成红色。
“主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这庸医压根不会治，我现在就杀了你！”一旁进来的暗卫对着沐沉嚷嚷两句就拔剑，气势汹汹，恨不得将沐沉生吞活剥了。
“雷言！”雷诺瞪了他一眼。
可雷言不管那么多，依旧对沐沉起了杀心，“我就说不能来这庸医这，你看看主子都成什么样了！”
两人越吵越凶，搞得沐沉一直静不下心来查看原因，最终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够了！”
“你们要是想让他现在就死，尽管吵！都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否则就等着給你们主子收尸吧！”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雷诺将一脸杀气的雷言拽了出去，现在的他们只能相信沐沉，别无他法，城内别的医馆都不能去，唯独这家不在那些人的管辖范围。
“小冉，把干净的布条再拿些来，还有清毒丹也都拿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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