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正常时候身为妻子这种时候应该叮嘱丈夫注意身体或者------”他话语停顿,看了眼拉开副驾驶准备上车的周让,后者对上其视线,又弯身出去,关上了车门,站在车旁。
而同样的,一众才从公司出来的老总见前方董事长未曾驱车离开,谁敢走?
董事长贴身秘书静站车旁,谁又敢先上车?
“莫要太过操劳,”徐先生接着话语说话。
那侧,安隅笑了,对于徐绍寒这点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话语感到好笑。
“说得好像我说了,你便能做到似得。”
“你说了,我会很开心,”简言之,你关心我我会开心。
安隅默了,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八分钟,这是这几日二人通过最长的一通电话,心想,那人此时应该正忙。
“悠悠-----”
安隅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才会显得不太生硬,不想,余光撇见一只圆圆的脑袋钻进了门缝里。
屋外,白狗本是在后院里撒欢,却被安隅组里员工看见了,这狗,平日里本就有专人伺候,脑袋修的圆圆的,连耳朵都看不见,白软软的身子在加上及会看眼色,撒娇卖萌。
自然是惹人怜爱的。
免不了被人按着蹂躏一番。
好不容易逃离魔爪,偷摸摸的钻进屋子见了安隅,给吓傻了,白花花的身子上沾着青草,一人一狗又开启了对望模式。
磨山佣人早前就被自家先生叮嘱过,莫要让白狗招惹太太。
于是乎,有了佣人这么一喊。
就这么一声响,让徐先生抬手扯领带的动作生生给顿住了。
旁人出差担心老婆妈妈处不愉快,他成天担心老婆跟狗处不愉快,也是造了孽。
那狗上辈子拯救苍生了,不若怎会遇到徐绍寒?
它兴许是拯救苍生时独独落了安隅,不然这辈子怎一见她就怂?
徐先生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轻问声,“悠悠惹你了?”
“没有,”她直言。
而后许是觉得这话没什么可信度,毕竟佣人那一声悠悠喊的可谓是万分惊恐。
在道,“它不敢惹我。”
惹我我会炖了它,当然这话徐太太没说,怕徐先生听了上头。
徐先生笑了,只因徐太太太过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
不敢惹,确实是不敢惹。
悠悠很看重自己那条狗命的。
许是老板的这通电话时间太过漫长,周让现在车外,频繁看时间。
直至最后转头忘了眼一旁老总……那一个个的眼神何其哀怨?
随后,他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车窗降下,落下徐绍寒布满柔光的脸面。
周让看了眼老板手中电话,又看了眼手表,意思明显。
徐绍寒领意,视线落在前座,示意他上车。
将坐下,只听身后人道,“注意伤口,记得跟悠悠愉快相处,替我向母亲道谢。”
安隅听闻他终结性的言语,似是知晓他要忙了。
恩了一声,“你注意休息。”
本是纠结着如何出口的言语在此时好似变的万分自然。
在徐绍寒浅笑声溢出来之前,她火速收了电话。
在望向门口,早已没有了悠悠的身影。
阅览室内,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纤瘦的后背,徐太太半撑着脑袋望着满墙书籍出神。
尘世间,人们表达爱意的方法有许多种。
有人靠言语,有人靠行动。
亦有人不言不语放在心底。
她与徐绍寒之间,早就不一样了。
只是让人看不出来罢了。
女子微垂首,牵起嘴角笑意。
身旁手机传来叮咚声。
安隅拿起,是来自徐先生的一通短信。
【微雨朦胧、忙人甚想闲人】
若说那通电话只是二人平常交谈的话,那么这通短信,可谓是如同拿四月天里的杜鹃花,盛开在徐太太心灵深处,将她漆黑的人生给染红了半边天。
女子视线落在手机上,良久,伸手手,欲要拿起手机,可落在半空的手静了数秒。
这数秒之间,她在想自己糟糕的一生。
从不相信爱情的她。
该不该回应他的爱。
若再一次跌的满身伤痕该如何?
她此生早已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半道一个徐绍寒闯进她人生中,她该不该与其携手同行?
若她扒了身上尖刺之后又受尽伤痛该如何?
若她芳心错许该如何?
思及此,安隅伸出去的手缓缓缩回,落在膝盖上。
那颗上下起伏躁动的心如同外面被鱼儿搅动的池水般难以安定。
思及此,她索性拿起身旁拐杖站起身,慢慢的在屋子里走动,欲要散了这股子凭空而来的情绪。
片刻,行至书架前,静静站在跟前。
许久之后,许是心浮气躁依旧难定,于是伸手,欲要转移注意力。
却不想抽出了一本胡适先生的书籍,《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胡适谈读书》
后面那五个字,安隅似是没看到,她只看到前面一那行。
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既是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她何故想着往后?
何故想着?
用宋棠的话语来说,想爱,怕什么痛?
她既然想要徐绍寒的爱,又怎能想着怕痛?
大不了,豁出去便是。
2007年八月25日,徐先生出差华盛顿,微雨朦胧之日,辅一下车收到自家爱人来的短信。
【微风正好、同想】
徐先生拿着短信,站在台阶下,无视一众身后老总,险些笑出了泪花。
不易,实属不易。
他等着一日,等了许久,想了许久,终究是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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