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行李搬了下来，转头对她说：“我帮你拿上去吧，没电梯。”
“也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她懒得掏钥匙，直接边敲门边叫：“妈，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是方母：“樱雪呀，你，你回来了。”方母有些意外，但脸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喜，竟然有些慌乱，家里出事了吗？
“哟，是李凯，你一块儿回来的，进屋坐。”方母看到身后的李凯，恢复了笑脸。
“阿姨，不了，我还得赶回去看我外婆，改天吧。我先走了。”他边说，便冲母女二人挥手离开。
方樱雪拉着行李箱进屋，边走边问：“我爸呢？”她刚问完，就发现方父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堆满了东西，果篮、保健品等，显得本就狭窄的客厅更加拥挤。
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看着他，似乎有些兴奋，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她怔住了，这正是那次她跟赵彦，从皇上回来时，在机场遇到的男人：“您是？”
“你是樱雪呀？对，我们见过，在机场。我是……”
“你走吧！”那个男人正要介绍自己，就被方父打断了。
她心中纳闷，方父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很少这样给人脸色看。
那个男人的表情有些尴尬，只好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走了。”
“把你的东西也拿走！”方父似有怒意。
“这……”男人看向方母，死在询问她的意见。
方母皱着眉头，把头指向门外：“拿走吧。”
他叹了一口气，提起东西，走了出去。到了门外，又回过头来看着方樱雪，似有不舍，又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快步走下了楼梯。
不多会儿，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那辆大众，是那个中年男人的车。
方母关上门，就走进厨房里去忙活，没有言语。
方樱雪凑进厨房里，看着正在洗菜的方母，小心地问道：“妈，刚才那个是谁呀，我爸怎么这么不待见他啊？”
方母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人以前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
“什么事这么严重，负荆请罪来了？”她好奇地问。
方母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燃气炉前，点了火，才说：“你去收拾一下饭桌，很快就可以吃饭了。”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方樱雪不敢再问，退出厨房，去收拾饭桌。但她心里留下了一个疑团，那个人为什么那样看着她，难道他对不起父母的事情，是与她有关的？
次日早上，方樱雪拎了水果，去看李凯的外婆。
小时候住过的小巷里，是两排两三层的砖房小楼。以前还算热闹的地方，现在几乎已经成为，小城最古老的地方，看起来已经有些老败。
离开外婆家的二层砖房小楼，却是维护得还不错，透过铁门可以看到，前院仍是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她按了门铃，来开门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没见过。
“您找谁呀？”女人问道。
“我找李凯，他在吧？”方樱雪笑笑。
“在的，在的。”女人边说边开门让她进去。
正说着，李凯迎了出来：“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他责怪着，语气中却尽是欣喜。又转过头，冲着里面喊：“外婆，樱雪来了。”
“谁呀？”里面传来老人家的声音。
“她耳朵有点背。”李凯小声地说对她说，随后，又对着里面大声说了一句，“是樱雪。”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原来外婆正在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大。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她站起来，耳朵上挂着老花镜，把方樱雪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笑了：“真是樱雪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呢，变漂亮啦！”外婆的声音很洪亮，说完，又示意方樱雪在她身边坐下。
方樱雪快步走过去，陪外婆坐下。外婆拉着她的手，说道：“李凯可算找着你了，你们家搬家后，他可是没少埋怨我，记不住你们搬哪里去了。”外婆仍是大嗓门，又扮起委屈的样子。
方樱雪不禁笑了，大声对外婆说：“我也很高兴再见到李凯，现在又可以听他弹琴唱歌了。”
“以前他可最喜欢弹给你听的，就巷尾那棵大榕树那。现在出息了，都给人写歌了。”外婆有凑近她耳朵，降低音量说了一句，“他喜欢你。”可声音仍是不小。
她有些愣住了，没想到外婆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表情有些讪讪的，下意识地把散落的碎发，往耳后拨去。
站在一旁的李凯也听到了，连忙给外婆使眼色：“外婆，你说这个干嘛。”
外婆看看方樱雪，脸已经微红，就笑着转了话题，说了很多李凯小时候的趣事，让大家笑声不断。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她又吃过饭才离开。
李凯送她到小巷口，两人站在路边。
“外婆为了逗你开心，把我的什么糗事都给卖了。”李凯双手擦在裤兜里，一脸笑意。
“老人家很有意思。”她扬扬嘴角。
他看着她，眼中像是有很多话，最终却只柔声说了一句：“开心点。”
她心中一颤，有股暖流，但随即，又触及到某个痛楚的角落。她不再言语，挥挥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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