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之意！
听王大如此说，太子微微愣了下，眉头微微一皱，并不是很明白王大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甚至，太子隐约感觉王大是在嘲讽他。
如果这真的是上天之意，那么，他怎么会在吕宋遭遇一场惨败？他在吕宋立国大华，称帝。可惜，就因为跟瓜尔佳氏反目，他的大华就亡了。
如今，他登基为大清的皇帝，但却是用江南半壁江山换来的。
“先生说笑了，朕何德何能！”太子苦笑，纵然王大是在嘲讽他，他也只能忍了。
如今的情况，三阿哥已经掌控了北境大军，包括蒙古各部在内，都已经选择了追随三阿哥。而且，三阿哥的手里，还有大清八成以上的火器。
若没有大夏的支援，三阿哥早晚会攻破京城，到那时，太子将成为有史以来，两次亡国的帝王，这绝对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事件。
“老夫并未说笑！”
王大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清皇帝万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太子爷，本就是储君，如今登基，不过是拿回属于您的一切，如何不是天意如此？”
太子闻言，沉默不言。
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如果说这个皇位就是属于他的一切，那他的确是拿回了一切。可问题是，皇位，并非是一切。再有，皇位现在是他在坐着，可是，北边还有三阿哥统领大军虎视眈眈。
南边，江南之地，已经割让了出去。
他这样得了皇位，真的是愧对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刻，太子看王大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厌憎。他已经可以肯定，王大跟他说这些话，根本就是在故意挑事儿。
王大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初，他跟瓜尔佳氏发现了王大的才干，是他收了王大为毓庆宫幕僚。可以说，他才是王大的伯乐，若没有他，王大始终是一个江湖骗子，混吃等死，怎么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风光。
王大的本事，便在于揣摩人心，最是玲珑八面。
至于王大在军事上的本事，这倒不是太子发现的，而是墨晴发现的。
不过，王大的发迹，终究是源于自己。
太子心里想着当初的种种，看王大的眼神，越发的玩味。
王大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无比平静，对于太子的眼神变化，他都仿佛没有看到。或者说，他看到了，却选择了无视。
“王大，有一个问题，朕一直想问你，如今，你可愿给朕一个答案？”
太子打量着王大，缓缓开口。
王大微微笑着，点点头，道：“太子爷请讲！”
太子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滞，从王大对他的称呼，他就感觉得出来，王大的心里，果然是不承认他这个皇帝的。
不过，且由他！
等到解决了三阿哥的麻烦，他彻底掌控了长江以北之地，总是要让所有轻视了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朕待你，一向不薄，你为何会选择跟随瓜尔佳氏，也不肯追随朕？”
这算得上是太子心里的一个结，他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两次，足足两次！
当初在琼州港，墨晴就带着几乎是所有人抛下了他，打下了吕宋岛，并且在岛上逍遥自在。
第二次，因为索额图的设计，他跟墨晴决裂。
当时，他已经立国大华，乃是一国帝王。所有人都有封赏，有爵位，有官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依旧选择了背弃他，这是第二次！
作为曾经的大清储君，太子一直被康熙带在身边教导。帝王心术，御下之道，太子掌握了许多。而且，他在这方面，也的确是很有天赋。不然的话，在他的周围，不会有太子党人围绕着。
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瓜尔佳氏可以比他更得人心？
“这个问题，说起来，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王大笑了笑，表情很淡然，“王上能给我们的，比太子爷给我们的更多！”
“她能给你们什么？”
太子有些抓狂。
在他看来，瓜尔佳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托在她是太子妃，是大华皇后的基础上。离了他，瓜尔佳氏，应该什么都不是才对。
“更广阔的世界！”
“更多的施展才华的机会！”
王大笑的很欢畅，“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上可以给我复仇的机会！”
复仇的机会？
太子皱眉望着王大，不懂王大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查过王大的底细来历，可惜，什么也没查到。
“先生有仇家？”
太子定睛望着王大，“先生若是想要报仇，完全可以跟朕说一声。即便是当初，朕为太子，同样可以为先生做主的！”
“呵呵……”
王大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淡然地望着太子，“太子爷都还没问我的仇家是谁，您就这么确定，可以为我做主？”
“不知先生的仇家是谁？”
太子看着这个样子的王大，莫名有些心慌。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心情自然是相当的不好。
曾经，大清入关，可是在各地制造了太多的杀戮。若是王大的父母家人死于那样的战乱杀戮之中，他的仇家，可就成了大清朝廷。若是这样，他纵然是太子，也是没有本事帮王大做主的。
“家父余姚王士元！”
“这个名字，太子爷或许很陌生。但朱慈焕这个名字，太子爷应该有所耳闻吧！”
王大目光灼灼地望着太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冷肃，周身的气息也多了几分的肃杀之气。
“朱慈焕！崇祯第五子？”
太子也是博学之人，对于明史有着相当的了解。
“太子爷果然好学识！”
王大笑了笑，“家父正是大明崇祯皇帝第五子！您说，老夫除了跟随王上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国仇家恨啊！
太子愣愣地站在当场，有些懵。
他曾经让人彻查王大的来历，可惜没有收获。谁能想到，这人居然是前明皇族后裔？
“先生如今告诉朕你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朕对你下手？”
“太子爷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王大冷冷一笑，“如今，您该想的是，自己的命，还能不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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