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只是下午一点不到，本该是天清气朗的白日，但因着突然汇聚的乌云闪电，整个天都都笼罩在了一片昏暗之中。
尤其是作为中心点的一号大院这边，跟午夜时分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只余临时点亮的路灯照射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而就在这昏黄的光线下，两道身影自杨家的废墟中走出。
明明是一片狼藉凌乱，但两人却是闲庭散步一般，闲散又淡然，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杨家守卫。
所有人严阵以待。
杨启明还是第一次看见秦笙和傅景珩，却在照面的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沉了：“是你们捣的鬼？”
两人在他面前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闻言也没什么表情，傅景珩勾着唇角笑了笑：“杨先生是说这雷？”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比不得杨先生位高权重，掌握了许多人的生杀大权，哪能有本事引来这种程度的雷电。”
“这些啊，都是冲着杨先生来的。”
冲着他来？
冲着劈死他来的？
杨启明瞬间就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潜在意思，脸色蓦然一沉，一句“你们找死！”差点脱口而出。
但一想到傅景珩方才的话，他心中一顿，生生忍住了。
这话一出，那就坐实了傅景珩对他的评价，万一传出去了，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
杨启明看着对面的两人，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有暗光闪过。
这许多次，他或者通过别人动手，或者通过动他们身边的人激怒他们，不是不想对他们动手，而是这两人身边隐藏的力量太强了，每次只一靠近，就会遇到无形中的阻碍。
让他一直找不到太好的机会，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可这一次，他们主动送上了门来。
激怒对方，让对方在失去理智之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从而拿住把柄，这不正是他这几次三番的动作的目的？
虽然代价大了点，但也算是达成了。
杨启明目光再度一闪，冲身边的心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心腹会意，再度扫了一圈周围，确定只有秦笙和傅景珩两人后，目光瞬间一礼，猛的一挥手就道：“这两人擅闯杨宅，毁坏杨宅建筑，意图不轨，把人拿下，等回头再细细审问！”
又警告秦笙和傅景珩：“刀枪无言，两位最好配合点，否则要是射击手们一时失手出了什么事，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似是响应他的话，一道子弹出膛的巨响轰然响起，一枚铜色的子弹从距离秦笙双眼不到五公分的位置飞过，最后落在了包围圈外的花园里。
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秦笙清丽的小脸上勾出了笑，不退反进，道：“再失下手试试。”
别说射击手们了，连心腹和杨启明都怔了下，一时竟辨不清她是有所依仗才敢如此淡然嚣张，还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等转念想到她爆出来的那些身份，以及他们只两人就敢闯进杨宅，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的胆量，便立刻确定了，只能是前者。
所以，她的依仗是什么？
轩辕靖？或者轩辕振华？
杨启明严重冷意弥漫，冷淡的目光从射击手们身上一扫而过。
大部分人面露犹豫之色，但另一部分人却在心中一凛后猛的咬了咬牙，当下不再犹豫，飞快的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一道道铜色的光芒在空中掠过，笔直的朝着秦笙和傅景珩射去。
而身处包围圈中的两人依旧毫不变色，甚至连躲避都不曾。
铁了心的找死。
杨启明眼中冷意便更甚，既然如此，他岂有不成全他们的道理？
他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本来神色冷淡的秦笙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双黑亮的目光，似带着点深意。
杨启明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个颤，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往一侧避了开去。
下一刻，铜色光芒闪过，有什么从杨启明先前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最后落进了他身后的院墙之中。
速度极快，甚至比射击手们射击的速度更快！
杨启明看着身后整个埋进了院墙之中的武器，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还是把心神都放在了躲避上，没看清秦笙的动作，但另外一直注意着秦笙二人的射击手和杨启明的手下们确实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看着秦笙的目光已经不是惊悚可以形容的了。
就在刚才，武器即将抵达秦笙傅景珩面前的时候，秦笙也动了。
很简单的动作。
就是伸出了一直白皙细嫩的手从空中一扫而过。
然后那些力道大到可以穿透人体的武器就被她牢牢的握在手中，又在她反手一甩间，以更快的速度被投掷了出去。
除了一枚转了方向飞向了杨启明，剩下的近十枚……全部原路返回！
“啊！！”
呼痛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终于回过神来的射击手们或捂着自己的手臂，抱着自己的大腿，或按着腹部等位置，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笙视线冷淡的从那些人身上扫过，声音比目光更淡，道：“国家费心费力费钱培养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助纣为虐的。”
又看向杨启明：“别的不说，光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点，我大哥就输给你了。”
目光渐渐深邃，道：“手伸太长了，容易断。”
“咔嚓。”
几乎就在秦笙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清脆至极的骨裂声凭空响起，众人凝神望去，便见杨启明本来完好的右手不知怎么就软软的垂挂了下来，一看就是断了。
可……怎么可能？！
要知道杨启明刚才那一躲退开了好几步的路程，这会儿他身边，离得最近的心腹也有三四米的距离。
根本没有人近他的身，更没有人碰到他，好好的，手怎么就自己断了呢？
忍不住就朝漆黑一片的天际看了过去。
难道说，这世上真存在因果报应？
杨启明做的恶事、伤的人太多了，连上天都要惩罚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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