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苏沐雨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到底……是骨肉之情。
“沐雨,没事的,你母亲在天之灵不会怪你的。你若是真的无法在与苏云峰相处,便离开吧,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切莫在留在苏云峰这样的恶魔身边。”
苏云峰根本就不是人,他利用了齐若冰做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苏沐雨绝对不能留在这样的恶魔身边。
“万姐姐,谢谢你帮我查到了真相,让我知道母亲她……并非奸细。”
苏沐雨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沐雨虽然平时很柔弱,可是她心里一直都有自己的倔强。
她虽然不至于去背叛苏云峰,可是也绝不可能留在苏云峰身边,留在害死母亲的人的身边。
苏沐雨这次出宫,万苏苏亲自把她送到了宫门口,正好遇到了进宫面圣的苏云峰。
看着女儿出现在宫中,苏云峰意外之际,脸上神色也不好看。
“沐雨,你为何会在宫里,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允许随意出府!”苏云峰的语气是出奇的愤怒。
他说完还看了站在苏沐雨身边的万苏苏一眼,眼里充满了不满。
万苏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并没有说一句话。
原本按照苏沐雨原本的性子,这个时候她已经要与苏云峰道歉,并且告诉他自己出现在宫里的原因。
只不过此时苏沐雨却恍若未闻,只是狠狠地瞪了苏云峰一眼,根本没有把苏云峰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万姐姐,我想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出来。”
苏沐雨对万苏苏行了个礼,转身径自朝着宫外走去,没有再看苏云峰一眼。
苏云峰看着苏沐雨这样的反应,大感不妙。
他连忙追了上去,“沐雨!”
只是苏沐雨根本像是身旁无人一样,安安静静地上了轿子,命抬轿之人回府去。
这样一来,苏云峰是彻底慌了神,他也顾不得入宫,连忙上了轿跟随苏沐雨离开。
看着苏沐雨和苏云峰一前一后轿子的离开,万苏苏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苏云峰,你所造下的孽,就应该自己亲自偿还。
无儿女送终,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沐雨,你给我站住!”苏云峰对着正准备往丞相府里走的苏沐雨大声喝道。
苏沐雨仍旧像是听不到一样,自顾自地进了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云峰跟随着她一路走到了这里,此时下人们已经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探出脑袋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被苏云峰悉数遣走。
“都回屋里去!”
苏云峰一声令下,连原本要上前来伺候的婢女也被遣出了房间。
“沐雨,你这是怎么了,说话!”苏云峰心里很着急。
苏沐雨一直都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曾几何时竟然敢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儿竟然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沐雨背对着苏云峰,终究开口了。
“我的母亲,是齐若冰吗?”
短短的九个字,让苏云峰原本焦躁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苏云峰多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好久之后,他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你、你这是在说什么,谁跟你说了什么?是那个万贵妃吗!?”
苏云峰想到刚刚正是万苏苏送苏沐雨出宫的。
苏沐雨轻笑,她转身正面面对苏云峰,再道:“爹,你就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的母亲,是齐若冰吗?是景明国唯一一位女将军齐若冰吗?”
苏云峰瞪大眼睛,直直地往后退了两步,面上是一脸的慌张。
“谁、谁跟你说的这些,是谁!”苏云峰喝道。
苏云峰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从来不见慌张,苏沐雨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模样。
苏沐雨看着苏云峰这副模样,便已经确定了万苏苏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
“爹,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认为即使我母亲是大家口中的‘奸细’,可是我还是认为至少你们二人是相爱的,所以我便是幸福的。可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我的出生根本就是肮脏的,我是不受期待的孩子,我是让母亲决意赴死的决心!”苏沐雨冲着苏云峰喊道,声音是那般的声嘶力竭。
“爹,为什么你会是那种人,为什么你要做那样的事!”
这到底是是为什么啊!
“沐雨,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你不要受了他人的蛊惑,事情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苏云峰还想要解释,苏沐雨却根本不想听了。
苏沐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吗,那你倒是说啊,你说你没有假装商人接近母亲,你没有欺骗母亲的感情,你没有利用母亲去偷盗景明国的兵防布阵图,你更没有还是我的舅舅!你说你没有啊!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啊!”
苏沐雨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增大,一字比一字更用力的敲击在苏云峰的心中。
爹,你说啊,这些都是假的,你没有做这些事情。
爹,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我就相信你……
苏沐雨在心里说道。
只是直到苏云峰都没有再说一个字,面对苏沐雨方才的质问,他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原来……都是真的啊。”苏沐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沐雨,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是我对不起你……”苏云峰到底对齐若冰还是充满了愧疚。
他能在外人面前演戏,却无法对这个自己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撒谎。
“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又有什么用呢,你能把母亲还给我吗?”苏沐雨淡淡地说道。
“爹,母亲到底葬在何处。”苏沐雨的声音里已经满是寒气。
苏云峰终究还是把当年自己把齐若冰安葬的地方说了出来。
“栖霞山下的凉亭边,你的母亲……就沉眠在那里。”
栖霞山是距离麦多王城不太远的一座荒山,那里鲜少有人的踪迹,所以苏云峰把齐若冰安葬在那里也没有被人发现。
苏沐雨眼里已经失去了光,她道:“我会离开丞相府,前去栖霞山为母亲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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