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的盯着江右的脸瞧，像是要把他的样貌深深刻在脑中。
江右让他盯的十分不爽，不懂为什么这个明明已经犯下大错的人还一脸坦然。
但他无惧江一民的眼神，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清楚吧！”江右不想再继续陪这个老头耗费时间。
他知道这个老狐狸定是做了万全准备，那几个被警察抓到的人也一定会咬紧牙关，不会波及江一民半分。
“我要什么？我什么也不要！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还争什么抢什么呢？”
“你妈早早走了，这世上原本就剩下你和我相依为命。没想到我唯一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搞到老死不相往来。”
“我还能要求什么，我只能抓住我唯一的孙子，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是叶宁和陈立凯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孙子！你发疯也要弄清楚对象！”
“他们的孩子？叶宁跟你分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哪有那么迅速再怀上陈立凯的孩子？除非你想说叶宁跟你好的时候就给你带绿帽子了？”
“不许你侮辱叶宁！她的品格我最清楚！”
如果说江右之前还能以最后理智努力维持平静，在听到江一民对叶宁的侮辱后忍无可忍，大有冲上来和江一民拼命的架势。
“没错，孩子是我和叶宁的，但是这孩子已经和咱家没有半点关系了，至于什么原因你应该最清楚啊，是你死都不承认叶宁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你各种阻拦不让叶宁进江家的大门！”
“我们当时不是没求过你吧！我们那么相爱，你却丝毫看不到眼里！硬是把我们本来应该携手到老的一对情侣拆散，现在叶宁已经结婚了，和我，和你，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这个孩子自然也和江家没有半点关系！这就是叶宁和陈立凯的孩子！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都是既定事实！”
“一个你亲自酿成的悲剧的事实！”
提及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也是最不愿碰触的回忆，父子二人都陷入沉默。
江右的话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鲜血淋淋却逼迫你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面对江一民一直以来不愿面对也不想承认的现实。
今天的一切就是他江一民亲手酿成，佛经说种因得果，这一切原来是他的报应。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冷笑。
笑他自己，一把年纪，到头来一场空。
笑他自己，以为算盘打得响，谁知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他原本维持的优雅仪态也不再强撑，原本精心修饰的面孔陡然灰败，一下像老了十岁。
“孩子被接回去了吧？”
“嗯”
“我没打算对孩子怎样，我只是太想他，想把他接回身边,照顾他，抚养他好好长大。”
“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很像，你小时候我工作忙，经常几个月几个月不在家，错过了很多你成长的过程。我是想好好陪着他的。”
江一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几句话像是解释，又像是父子间闲谈说说心里话。
“你帮我跟叶宁和陈立凯带个话，我是想登门致歉的，怕他们不刻意见到我。说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着急了。”
“如果他们今后遇到什么困难，我愿意无条件帮助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孩子，也因为我对不起叶宁，她是个好女孩。”
“爸爸也要跟你说句对不起，虽然这道歉来的有点迟，爸爸没想到我的固执己见会让你痛苦到如此地步。爸爸真的，对不住你。”
江一民说完这番话，起身离开房间。这番话大概掏空了他全身力气，此刻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佝偻和孤单。
陈凝骨折后在医院住了一周，医生就通知她可以出院回家慢慢修养。
这期间，除了张琴淑每天炖了汤汤水水各种补品送到医院，就是韩亦辰衣不解带照顾在侧。
虽然被禁锢在床上哪都不能去，虽然断骨之苦让它痛不欲生，可是每天睁眼闭眼都能见到韩亦辰在身边忙前忙后，陈凝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边被蒙在鼓里的张琴淑当然不知道一切都是她心中的好儿媳的静心安排。
除了每天变着花样的给陈凝做吃的补充营养，稍有空闲就拉着韩亦辰絮絮叨叨，耳提面命陈凝是因为救她才变成这样。
谁也不知道韩亦辰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狂风肆虐，他快被眼下的一切逼疯了。
他知道自己在医院照顾陈凝的事肯定早就传开，林梓汐也肯定知道了，毕竟从陈凝住院的那天起两人就没有再联系。
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方式联系林梓汐，原本缓和了的关系又被推到更糟糕的境地。
可这一切怪谁呢？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和陈凝的关系，这边还没完全结束，那边就和林梓汐打的火热，任谁看自己都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偶尔在医院碰到车辰希和偶尔来作陪的温阳，两人都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招呼也不打一个，俨然无条件站在林梓汐阵营，大有和他彻底划清界线之势。
他何尝不痛恨现在的自己，可是他有什么办法？陈凝伤的那么重，躺在床上一定不能动，他没法扔下她不管。
张琴师心情好的不得了，她认为这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她曾日日夜夜祷告，求上天不让他的儿子和陈凝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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