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符合她传闻的事情。
苏透问了王凯。
“噢，你说萧月儿啊。”
“真的是服了。”
“她说什么已经得到了你身上珍贵的东西，腻了。然后就这样又接受了别人的表白。现在正开心着呢。”
是这样说的。
然而苏透也见过萧月儿，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热烈的投身下一次玩弄男生的表现。
在食堂。
一如既往的光景。但这次她没再厚着脸皮坐在对面。而是和另一个男生坐在一起。
位置很奇怪。她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即便是在热闹的食堂，饭点的高峰期，也能自然而然让人为她腾出来一片真空的位置。
两个人坐的位置也挺别扭。按理说如果是情侣，那么应该面对面，或者并排坐。
但不是那样。他们是斜着隔着一个空位坐。如果不是因为周围是一小片真空地带，很难把他们联想成有关系的人。
男生像是难以忍受。吃东西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看起来，他并没有和萧月儿一样无视所有人窃窃私语的视线的底气。
那又为什么要向她表白呢？
“对不起，我、我会尽快习惯的。”
在门口又看到他们，隔着完全不属于情侣该有的空闲距离。
视线陡然和萧月儿接触了一瞬。
很坦然的。
对方也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然后冲着那个男生摇摇头，走了。
“咯咯···”
“婊子！”
虽然没听见声音，但是那男生对着萧月儿背景的口型就是这样。
“这样啊。”
苏透既觉得那个男生可怜，又觉得是自找的。
或许这就是昨天她说的那种流程。说可以试试，然后因为烦了，立马就取消了试试的权利。
但今天的试一试，好像···
不过那又怎样，不可能会去感谢麻烦稍微解决了一下她自己带来的麻烦。
接着，苏透很少看见萧月儿了。除了必要的会见到的地方以外见不到了。
因此，原本真的打算休学在家，等着高考的苏透也打消了休学的念头。毕竟，现在森小鹿那边也不需要自己过去。
下午最后一节课被班主任叫到职员室了。
“好久没找你聊天了。”
班主任捧着搪瓷茶杯，呼呼的吹着。
“是志愿的事情吗？”
这么问，是因为苏透看见了摆在班主任面前的志愿表。
“嗯，我们各科老师经常都在说你。总觉得你在各种领域的学校都可以去，而且啊，打到我这里来的招你的电话挺多的。我现在想优先听听你的想法。”
“春大。我去那里。”
“春大？”
班主任把茶杯放在桌上，皱起眉，“那个学校虽然也算是985，但是在众多学校里不算最好的。以你的成绩想去更好的地方都可以，为什么会想去那里？”
“一些个人的原因吧。想在那里待几年，之后再考虑别的地方。”
“很早以前就决定了？”
“嗯，高一的时候就想好了。也是为了这个目标从中游的成绩到现在的水平。”
“能具体说一下？”
“想证明一些事情。可能会有些孩子气，但是即便在春大，我也有自信拥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成绩。”
苏透深吸一口气，说，“关于这件事以前应该和老师你说过。那时候在我最低谷的时候。”
“嗯。”
班主任皱起的眉头松开了，“虽然很想说太意气用事。但是两年半的想法···其实春大也是个好地方，我们冬市的市长也在那里读了两年，去那里的话也不错。”
“志愿表拿回去填吧。”
“不了，就在这里填。”
苏透拿起笔，在上面唰唰的写了两个志愿。
第一志愿，春大。
第二志愿，北市大学。
“真不知道北市大学那些人看到这张志愿表会怎么想。”
班主任苦笑了下，收起志愿表，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
“老师再见。”
这是一件列在苏透心里的，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之一。
永远记得。
前年再远一点，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也许是被原主的情绪感染，那时候不上学，不出门，什么也不想做，就在家呆着。
某一天那个男人回来了。
带着新的妻子和女儿。
那时候对这个世界的亲情概念完全没有代入感，就只是觉得被猎奇游戏捉弄，来了一个毫无意义的世界。
也许应当谢谢那个男人，谢谢那个漂亮精致多半是上流社会的女人。
“你···好。”
试着和那个女人和小孩子打招呼。
“啾啾，看到他了吗？”
女人隔着远远地，“你看看，要是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就会变的跟他一样，一个废人，一身的酸臭味。”
“我不会变成废人的！”
小女孩信誓旦旦的说。
男人就在那边无奈的说：“苏透也不是想变成这样的。”
看吧。
连拥有血脉关系的他也这样说。
“怎么，说你儿子是废人还不乐意了？要不是我们家拿出钱支援你，他早就死了。什么贡献也没有，倒是麻烦不少。”
“对不起，那不是抚养义务嘛。”
“···”
苏透注视着这一切。头一次将视线从身体里捞出来，跻身外边的世界。
什么也没说。
“饭菜准备好了，吃饭吧。”
看到苏妈小心翼翼的说。
“不了，不太想吃，走了。”
明显看到那个女人眼里的厌恶。她盯着苏妈那双手，觉得脏。肯定。那是不同于她精致好看的手，一双经过各种劳作的手。
“先说好啊，到了18岁就跟我们家没关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也别再打电话给我们家。”
扔下一张银行卡，就那样走了。带着那个傻笑着附和的男人走了。
后来就是和苏妈一起无言的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无味的饭菜。
挺庆幸的。
如果是一直持续到‘交换’出现才有了让自己变得优秀的想法，现在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到一个平庸上一点的水平。
但从那时候一直努力到现在的自己。
连小说也不是一下就能获得钱。以为抄简单吗？不是那样的，一本未完结的书，只零零散散看了两百章不到的书，要怎样抄到现在五百多章？
费了多少心血只有苏透自己知道。
但马上就到了收获的季节。
彻彻底底的收获。
不论是身体，事业，还是···其实对于苏透自己而言，也没那么多感触。只是想着，至少为苏妈做点什么。
开始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想过一定要去做，无可奈何。但现在的话，他们在春市，那就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春市，在他们面前重新挺起这个在他们眼里应当支离破碎的家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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